有贵女小声地不好意思地道:“之前也没说是盲选啊,我还在想,怎么拿这样无趣的问题来说。”
单轻容:“……”
朱槿接着指出道:“你已经假设了两次了,那么我接着告诉你,即使闭上眼睛挑,那也可以随便挑,并非是四次。”
“珍珠细腻,明珠莹润,翡翠凉润,珍珠,明珠和翡翠珠子之间的大小,轻重,质地,手感,是完全不一样的,光凭摸就已经可以区分。”
众人一下子恍然,他们如何没想到这三类珠子完全不一样呢?这本身就有极大的区别。
“你现在是不是还要假设第三次,说这些都是一模一样的?”
单轻容的提问太简略了,以至于千疮百孔全是疏漏,她勉强道:“那便是一模一样呢?”
底下很多人都笑出了声。
卫渺道:“这是拿我们当没见过东西的乡野之人吗?”
朱槿站在中央,一条一条地说来,眉目间全是自信和灵动的色彩,她的眼睛发着光,总让人觉得什么珍珠翡翠,大约都没有这样耀眼的光芒,她听着单轻容已经几乎没有底气的声音,狡黠一笑:“便是一模一样,我取出了两颗不一样的珠子,谁又说我不能拿来做耳饰呢?”
哄堂大笑。
“说得好!”她话音落地,上面的皇帝已发出了赞许声:“好一个伶牙俐齿蕙质兰心的朱家槿娘,朱定铨那样一个人,没想到竟有一个这样的女儿。”
“朕记得前两年也见过他的另一个女儿,也是好的,朕还赐了婚,但实在不如这个多矣。”
题是极简单但又未必是人人都能想得出的题,但如此条理分明地把题中漏洞指出来的,却是不容易,因为很多人根本不会往这边想,先入为主地帮人把题目圆上去了,却没注意到本身并不严谨。
朱槿躬身道:“陛下说的乃是槿娘的长姐,长姐内秀于中,与槿娘不同。”
“何况,此题本身是极为糟糕的,只是槿娘侥幸罢了。”
屋子里似乎沉默了一下。
皇帝顿了一下,才道:“你觉得这题目很是糟糕?”
朱槿面对着皇帝,心中犹疑了一下,皇帝这样的表现,题肯定不会是他出的,何况看样子也是惠妃负责的多,她先前已崭露锋芒,此刻再收敛,反而不好。
朱槿坚定道:“便如槿娘一开始说的那般,这题实在荒谬至极,不堪登入大雅之堂。”
皇帝的声音很是玩味:“惠妃,你方才说,这题是谁出的?”
朱槿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站着的时间太长了,她觉得自己有些眼花,她看见了一角深紫色的衣袍,金丝掺了不知名的东西,在上面绣出繁复的花纹。
看上去真眼熟。
一个近在咫尺的声音道:“是儿臣。”
这声音如高山上融化的的冰凌水声,如清晨古寺万籁俱寂时的钟磬声响,短短几个字,唇齿开口间,便能勾起人无尽关于高远,明净,圣洁的联想。
朱槿曾经特别短暂地觉得这个声音好听,后来声音的主人用同样的声调,当众让她难堪,从此朱槿就在心中一直暗暗地讨厌这个人。
现在他就站在她身边。
皇帝二子,楚王,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