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吃惊道:“陛下!”
她先前只以为皇帝对朱槿另眼相看了些,却万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偏袒!
天子眼前不容任何疏忽闪失,便是朱槿不小心的事情,那错却已经犯下,怎可如此轻飘飘地带过!
皇帝此言一出,无疑是给了朱槿台阶下。
那名叫“轻容”的主事宫女上前一步,行礼道:“启禀陛下,奴婢先前看着宫人收取,这位贵女原本交的并非那张纸,而是特意换了的,显然是有意为之。”
她本意是想帮着惠妃说话,却没料到徐思嫄和她们根本不是一伙的,事先没串过口供,此言一出,徐思嫄的脸色登时变了。
皇帝道:“哦?是这样吗?”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此处。
若是此事没有处理好,朱槿本来就背着被人退亲的名声,如今再加上被皇帝惠妃不喜的说法,往后的日子,恐怕是会更艰难一些了。
但徐思嫄已经慌了,她猛地意识到可能陷入了朱槿事先就谋划好的步骤中,区别是朱槿一开始的打算中并没有她,她却觉得朱槿木已成舟,跳出来踩了她一脚:“陛下,陛下饶了槿姐姐吧,她定不是有意的……”
卫渺不屑地从口中发出嘘声。
此刻谁都把她这样的行为看成是最明显的落井下石。
便是惠妃都觉得此人把事情做得太过着相了,真是把所有人当傻子了。
朱槿没看徐思嫄,淡淡道:“秉圣上,此事槿娘确实是有意的。”
众人皆惊了一下。
徐思嫄神色惨白。
皇帝神色看不出喜怒,道:“那为何呢?”
朱槿话说得掷地有声道:“此题荒谬至极,本身错得破绽百出!”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
便是先前对此不太感兴趣,随便听听的人,此刻都打起了点精神。
惠妃顿时面有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槿见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心里笑了笑,这是一种最简单的话术,通过一个令人惊奇的言论,来吸引人的注意力,她道:“敢问惠妃娘娘,这题一开始是不是说珍珠,明珠,翡翠珠各一百颗,放入袋子中?”
惠妃旁边的宫女接话道:“不错,不过姑娘该不会要说这数量太多不合实际吧?但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何况家中富裕的,这三百颗珠子也不算什么吧。”
朱槿道:“所谓珍珠,明珠,翡翠珠子,其实在于区别三类珠子,但敢问姑娘,我既然要取出一对做耳饰,为何不直接打开,细细挑选?”
宫女单轻容道:“此题乃是假设,是盲选。”
卫渺旁的时候不好说,这个时候却一定是个补刀小能手:“谁家奴婢会这样无能又找事,非把三类珠子混在一起,又非要盲着从里头挑东西?”
人群里有轻轻的笑声。
这个问题是有价值的,但对在座大多数人来说,他们从未接触过类似的问题,就很难想出个所以然,既然想不出来,那肯定不会觉得是自身的问题,转而会回到问题本身:打开袋子,随便挑不好吗?就两颗破珠子,宁可丢在路上不要了,也值得他们费这么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