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卫济跟着父亲经常来拜访许爷爷的时候,当然免不了每回都拿酒,卫济才知道许爷爷嗜酒如命,一日不喝,便如万虫蚀骨,急痒难耐。
但是同样很奇怪的是,许爷爷喝酒从不用杯,只用碗,而且是一通牛饮,更奇怪的是只喝三碗,三碗一到,滴酒不再沾。
所以,极其喜欢喝酒的许爷爷,从来都没喝醉过。
而这些年,卫千古经常出门在外,卫济给许爷爷送酒更是当仁不让,当然也少不了行人府的另一位家主白川,以及最开始想要对许爷爷“行凶”却被折服的几人。
卫济放好青色瓷碗之后,重新坐回小木凳上。
许爷爷看着卫济,轻声道:“完美无瑕,还有两天就到八年了,真是个好孩子啊。”
卫千古也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是啊,这小子还算争气。”
卫济一脸羞赧之色,静静地听着。
老人继续道:“我走遍大江南北,还是第二次看见能把那老家伙的术,给完完整整地坚持下来,这孩子,以后若无意外,大道可期啊。”
卫千古一脸激动加开怀。
卫济一头云里雾里。
老人突然盯着刚到不惑之年却头发已花白的卫千古,道:“你这次伤得很重,损失不少根本,不过也别太灰心,这种伤不是不可以治愈。”
卫千古眼冒精光,一脸希冀的看着老人,“还请前辈指路。”
许姓老人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切莫心急,我只能说治肯定是有可能治好的,至于具体,那就看造化了。”
老人来回看了眼父子二人。
卫千古歉意道:“前辈,是千古失态了。”
卫济看着父亲,一脸心痛,卫千古反过来揉了揉卫济的脑袋,轻声安慰了句“没事”。
许姓老人突然站起身来,好整以暇道:“生辰宴我就不去了,三日之后卯时,小济你来我这里,我教你一套拳法。”
老人喃喃道:“这么多年的感悟演练和完善,终于将这套拳法完成,正好当做是小济的生辰礼物。”
卫千古闻听此言,直接起身后退一步,跪在地上,对着老人拱手道:“前辈大恩,千古终身不忘。”
卫济在父亲跪下之时,也立马起身跪了下来,待父亲说完之后,卫济又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许姓老人,身体笔直,点了点头,坦然受之。
卫济和卫千古回到行人府的时候,陆三一家已经做好一大桌子菜,都等着他俩回来一起吃饭。
行人府所有人共聚一堂,围桌而坐。
卫济卫千古父子二人,白川白灵儿父女二人,陆三梅小芳陆路一家三口,医师宋越人,教书先生刘青松,还有名义上的管家黄仁杰,共计十人。
这也是这三年来,行人府真真正正一次其乐融融的团圆饭,至于前一天风尘仆仆的卫千古刚回来,未免还是有些准备不足,尤其是心里上的。
在饭桌上的卫济,看见从小便教自己诸子百家学问的先生刘青松,白天那些强盗的事情自然而然涌上心头。
陆伯伯为什么如此的贬低这座朝廷?
卫济打定主意,饭后好好问问先生心中疑惑。
这便是卫济从小的习惯,但有疑问,就找那个知识渊博,永远都和和气气,任何事情都能说得头头是道,都能讲出让人信服道理的刘先生。
所以,少年在饭桌上不免就多看了几眼刘青松,后者心领神会,或者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饭至终局之时,大家好像商量好的一样,都有事走了。
陆三一家说是去厨房收拾收拾,黄仁杰说是继续去看大门,免得哪个不开眼的毛贼进来偷东西,卫千古说要和宋越人谈点事情,便相约而走。
白灵儿倒是想和自己的济哥哥一起玩玩,但是被白川无情地带走,说你一个快十五岁的大姑娘了,整天就知道疯玩,以后还怎么嫁人,都是给惯的。
所以,白灵儿被强行带去练琴以收敛心性,陶冶情操,由白川亲自指导并监督,好在白灵儿自小也喜欢弹琴,短暂的抗拒之后,便欣然而去。
刚刚还是十个人的屋子,瞬间就剩刘青松和卫济,以及在门外等着收拾碗筷的梅小芳。
刘青松道:“走,济儿,咱去书房。”
不知为何,卫济总感觉自己的这些家人,一个个都能看透人心似的,好像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然除了白灵儿和以前的武林高手陆三以及梅小芳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