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急忙唤了人来,吩咐人去配药。
待人都退去,他躺回榻上,拥紧我。我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忙远离了我几分,语气有些急切:“我弄疼你了?”
我的心像是被谁捏了一把,痛得喘不过气。他这般温柔照料,冲的到底是这身子,还是我?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疼惜,有没有半分是为我?我的眼睛微热,视线朦胧起来。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见我不答他继续发问。“还是你有别的地方也不舒服?”
我强迫自己将泪忍了回去。“不是。”我侧过脸接着道:“火丹之症会传染的,你还是不要离我这么近……”
他将我的脸扳回来正对他。“如何传染?”他的声音极轻。“这样吗?”语毕,他的唇印上了我的唇。我浑身一阵,再次将他推开。他望着我,诡秘一笑。
“凌念空,我是谁?”我的声音哽咽之中发着颤。
他的脸色沉了沉,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眸中关切之色退去,换上轻嘲。“你是谁,重要吗?我对你有兴趣,你应是求之不得才对。”
他嘲讽的话语令我心中燃起怒火,刚想开口却听得屋外有人在唤:“主子,姑娘外用的药已配好了。”
凌念空瞥了我一眼,起身到外间取药。不多时他便回了内间,将我扶坐起来,脸凑近我,嘴角轻勾。“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伸手要来解我的衣带,我将他的手打开,一把夺过药瓶。“我自己来,你出去!”
他闻言挑眉。“你自己来?背上的,你要如何自己来?”语毕他又伸手想要解我的衣带,我再次打开他的手。他嗤笑。“燕林宣,你装什么装?”他凑近几分接着道:“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滋味儿我又不是没尝过。你当初求着我要了你,现在怎么反倒矜持了?”
他羞辱的话语有如一把把尖刀,慢条斯理地一下又一下在我心上豁开一道道血口。
他明知道我当初是为了救他,却还这么说,原来他是真的如此恨我。可他要恨便恨好了,方才那温柔关切的模样又是为了什么?他是想让我混乱,让我备受煎熬吗?
然而他仍不愿放过我,继续开口道:“明明早就把这身子的贞洁送给了不知哪个男人,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放荡女人,被谁看了、碰了,你真的会在意?又何必装作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
原来如此,原来他一直记恨的是原主失贞这件事,他一直以为是我的错……
忽然很想向他解释,向他解释我没有。可还是忍住了,他一定不会信的。而他如果信了,相信原主是自己丢了贞洁,他恐怕会更痛苦,所以还是让他误会下去吧……
见我不语,他似是不知该说什么。拔开瓶塞,他将药膏倒出一些在手指上,轻轻点在我的脖子上。
“嘶!”我倒抽一口气。他的手顿了顿,继续涂抹。
不多时,裸露在外的患处已涂满了药膏。他停下手,冷冷道:“岳鸾溪到凌府已经半个多时辰了,她带了个丫头来,我去唤她来替你上药。”
我愣住,原来他本就没打算替我上药,那刚刚那番话是他在故意气我吗?可是为什么呢?
凌念空,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想起他说岳鸾溪来了,我急忙拿起桌上的面具。
“不必了。”他望向我。“岳鸾溪若是没认出你,怎会来看你?”
他说的不错。想来岳鸾溪在御花园时就以凭声音认出了我。
“主子,八公主到了。”门口有人秉道。
“请。”凌念空吩咐。
一阵脚步声后,内间的门被推开,两名女子一前一后缓步进屋。
凌念空见状站起身,立在一旁的桌边。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礼:“见过八公主。”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岳鸾溪瞪了他一眼,急忙奔至床边坐了下来。她握住我的手。“宣儿你怎么样?”
我对她给予的关心有些不自在。她和原主是闺中密友,自是对原主关心有加,可我完全是另一人,接受起来总有说不出的别扭。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朝她挤出一个微笑,安慰道。
“你都成这幅样子了,还说没事!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同我回宫!”又转头吩咐与她同来的女子:“青黛,你家小姐平日里常用的东西你最是清楚,快去收拾!”
“是!”那女子得令欲要出屋。
咦?她怎知这里不是我的卧房?而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青黛……这个名字我好像也听过……
略一思索,我瞪大眼,她是我在蔽天阁内院时第一个偷偷来找我看病的宫女!原来她是岳鸾溪的侍婢!可岳鸾溪为什么说我是青黛的主子?
凌念空见状拦住了青黛的去路。“你一宫里来的丫头,怎还不如我凌府的下人懂规矩?这地方你熟吗?到处乱闯,像什么样子?!”
岳鸾溪闻言忽然一声冷笑。“凌念空,就你也配说这样的话?青黛在自家府上走动,怎会乱闯?乱闯之人明明是你!”
凌念空闻言蹙眉,似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而我依旧是一头雾水,为什么岳鸾溪说凌府是青黛自家的府邸?
“青黛,过来给你家小姐请安。”岳鸾溪淡淡道。
青黛闻言,身子震了震,行至床前,噗咚一声朝我跪了下来。我目瞪口呆,想去扶她,却被岳鸾溪拦住。
“小姐!”青黛早已是泪流满面。“小姐虽然已经不记得青黛了,可小姐对青黛的好,青黛一直记着。请小姐别再把青黛送走了!青黛要在身边照顾小姐!”
这……这是哪一出啊?我怎么看不懂呢?
我望了望岳鸾溪,又望了望凌念空,两人的神情都莫测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