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元颢与陈庆之趁上上党王元天穆和高欢率大军东讨邢杲之际,乘虚北上,围攻梁国治睢阳。大军行至睢阳南元颢便迫不及待地登坛祭天,即位称帝,建年号为孝基元年,封陈庆之卫将军、徐州刺史、武都公诸多官职,并开始对洛阳虎视眈眈。那白整更是天天撺掇着元颢早日攻入洛阳,他心里想的是要抓住英娥好好的报一下那钻狗洞、被发配的仇怨,他为着自己多年的忍辱终于快迎来复仇的机会而蠢蠢欲动,构想着攻陷洛阳之后,他要好好在英娥面前耀武扬威一把。
此时的睢阳守将丘大千,就是那个陈庆之出道时以两千人马击破他的堡垒的北魏将领,虽有七万重兵把守睢阳,但是他再不敢轻视陈庆之,在睢阳城外连筑九道连营,企图阻挡陈庆之的北进。却未成想一个九道连营护卫的都城,一个七千对七万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在下午四点左右,陈庆之便攻克了九座连营中的三座,丘大千胆颤,慌不颠地率领剩下的人马出城投降。
大胜之后,元颢好不嚣张地指着陈庆之对邱大千笑道,“丘将军,这一连两次被人以少于你十倍的兵马击败,是什么感受?”
丘大千无奈垂首,对陈庆之一抱拳道,“陈将军乃神将一员,兵法如神,末将甘拜下风。”
陈庆之谦谦有礼地扶起丘大千,“将军武功盖世,陈某一介书生,不过喜欢多读了几本兵法。行军打仗,精兵强将能以一敌十,就如你们的柱国大将军不是也以七千之人灭了葛荣百万兵马?一鼓作气,便能削弱对方气势,丘将军若是再守几日,你们援军赶到,陈某也是束手无策,不过是奇袭二字。若是将军愿意辅佐魏王,待我等进入洛阳之时,陈某定要和丘将军痛饮几杯,跟将军学学这搭弓射箭。”
丘大千心服口服,连称不敢,元颢笑道,“朕有二位将军辅佐,何愁那洛阳不破,哈哈哈。白整,去,把杨忠那小子也叫来,为丘将军设宴款待。”
白整领命不一会带进一个少年将领,只见一个身穿白袍,剑眉美髯须,眼神锐利,低垂的睫毛把心思隐藏,透着一股忧郁的神情。魁梧健壮的身材,浑身散发着男性的阳刚之气,对元颢行礼时的彬彬有礼,又显示出良好的修养。丘大千认出这便是征讨鲜于修礼阵亡的建远将军杨桢之子,十八岁时被掳去梁朝的小杨忠,丘大千为见到故人之子欣喜万分,一把抓住杨忠的手感慨,“孩子,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早不在人世了。”
杨忠本对丘大千听的最多的便是屡战屡败,屡败屡升,本就是一个毫无作战本事的莽夫,空有一身的武功,有以一当十之勇,却无领兵打仗之能。父亲在世之时,就对此人嗤之以鼻,不甚看得起,如今见他才半日便腆着脸投降,也是一个没有骨气之人。只是碍于元颢在场,只能敷衍道,“多谢丘将军惦记,我贱命一条,老天爷怕我去给他找麻烦,所以还不想收我。丘将军这率数万兵马来降,实在是懂得顺势而为啊,只是这济阴王元晖业的羽林军就在路上,丘将军觉得谁的胜算大?”
在场的人都听出杨忠对丘大千的语带讥讽,元颢不想丘大千太过难堪,便给白整使了个眼色,白整嘻嘻笑着前来要拉杨忠入席,“杨将军,丘将军是您的长辈,该敬一杯水酒。”
杨忠最看不惯白整那副嘴脸,猛地将手一抽,白整站立不稳,啪的正面摔在地上,若狗吃屎状,杨忠哈哈大笑,“白公公,你这钻过狗洞的果然不一样,这吃屎的动作都如此标准。”说完对元颢、陈庆之拱手道,“皇上,陈将军,如今元晖业在考城集结,臣请旨夜探考城,刺探他的布防。今日的酒水,暂且给臣留着,待臣打下考城,再饮。”
白整的愤怒一秒钟隐藏,抬脸起身之时是一脸讪笑,吐了吐嘴里的沙子,拍拍衣服上的灰,自我解嘲说道,“杨将军就爱说笑,奴才这饭还没吃呢,如何就先吃上屎了。”
陈庆之本也是看不惯白整,看不起丘大千,听杨忠如此一说,便也寻了个借口,“皇上,杨将军说的没错,如今还不是庆功的时机,以后来日方长,打下这考城才是当务之急。况且丘将军归降所带之兵甚众,臣还有军务要整,今日实在不适合饮酒。”
元颢对陈庆之只有仰赖,见他与杨忠所言也甚有道理,不便再说什么,便撤了宴席,再三说道,“陈将军费心了,陈将军辛苦。”
丘大千一脸讪讪的站那里左右不是,也寻着去协助陈庆之肃整军队而去。
看着人都散了后,元颢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端起酒壶仰头便喝。白整慌不迭地劝道,“皇上,小心呛着龙体。”
元颢果然呛到,一阵咳嗽,气得将酒壶拍碎在地上,指着帐外说道,“都把朕当元子攸那小儿了?以为朕和他一样任人鱼肉?别等朕进了洛阳,那时候朕连萧衍那老小子都要拉下马。呸。”
白整一下跪倒在地,大呼,“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谄媚一笑,“宫里那些娘娘们也各个貌美如花,知情知味的。”
元颢本就是经常出入宫内,那一个个娇艳欲滴的妃子宫女们,早让他猫爪似的心痒已久,听白整这一提及,虽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向往的紧,用力一拍白整的脑袋,“你这猴崽子,若是个健全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