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莫急,韩姑娘的事还要再等上一回。”老金倒了杯茶,一口闷进肚里,继续说道:“少林寺的门我还没踏出去呢,我就想着还俗后要如何报仇。守在王府门口,等到那贼子一露头,我便一掌咔擦了他。或是摸入王府,趁着夜色一掌咔擦了他。现在想来着实可笑啊。”
南门五不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那皇子也是武功高手?”
老金摇头笑道:“不是皇子,那人是先皇的侄子,只是个吊儿郎当的皇室旁系子弟。再者,就算那厮会点功夫,就凭他那娇生惯养的空架子,又岂是我的敌手?我的想法可笑就可笑在我没钱。”
正等着老金说些人心险恶之类的话语,听到这两个字,南门五大跌眼镜,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咽下去后,说道:“没钱?!”
老金“嗯”了声,又替少爷倒满一杯茶水,感慨道:“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呐!我刚下山,身上除了一件衲衣,就剩怀里揣着几块烧饼了。回京城可不像当初逃出来,逃出来那是为了活命,只要活命,没吃的也行。但回去就不一样,那是会送命的勾当,死之前那肯定要填饱肚子。”
“当时,一来脸皮子薄,二来不敢辱没师门,所以没敢靠一身的武艺谋生,就找了家酒楼当店伙计。干了没多久,掌柜的嫌我太能吃,就把我赶走了。所幸身上存了几枚铜钱,又从酒楼里带了几个馒头出来。接着就是一路往南,并不风光,反而鸡鸣狗盗之事做了不少。”
南门五沉吟片刻,但还是没有打断老金的话。
老金看到自家少爷的表情,他的想法早已心知肚明,也不责怪,说道:“当然,这不是江湖人都这么做的。江湖就算再烂,也没烂到每个人都这样。少爷不必担心。再说回我,也许是在寺庙里憋了太久,一出来心里的恶兽如同重归山林般,愈发地控制不住。从一开始偷几个馒头,到偷拔人家的菜,最后成了一个到处吃霸王餐的无赖。”
南门五还是没忍住,问道:“既然是为了活命,为什么不偷钱呢?一次偷个够,以后就不用偷了啊?”
老金反问一句:“只是为了吃饱肚子,为什么要偷钱?”
南门五语塞,想了片刻,道:“都是偷,与其不停地偷,不如偷一次。”
听到这儿,老金愣住了,低下头不再说话。南门五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说还是不说呢?
好在散完心回来的吴灵芸一脚踢开房门,打破僵局。吴灵芸背上背着一个麻袋,鼓鼓囊囊的。只见她眸光流转,右脚一勾把房门带上,接着把麻袋甩到桌子上,“哐当”发出一声巨响。
就连老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向神气十足的吴灵芸,又看了眼麻袋里散落出来的珠宝,皱眉问道:“你这是去把典当行抢了?还是劫了什么商队商船?”
吴灵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走到南门五身旁,猛地拍了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解释道:“前辈,你不知道这小贼之前在码头有多神气,就说了一句话,你猜把谁引来了?”
“什么话?”
吴灵芸一呆,反应过来后说道:“他说了句,为天地立心。然后把陆贤谦引来了。那可是陆贤谦呐!现在翰林院还有他写的匾呢!”
“这钱是陆贤谦给你的?”南门五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