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长安天作大雨,刘宗儒与小叶二人撑着油伞穿梭在人群之中。由于街道复杂,好几次走了错路。几番折腾下来,小叶与昨日刚入城时判若两人,各种数落长安的不是。一会嫌街道纵横交错,容易迷路。一会又嫌街上行人太多,老是被行人踩脚。经过多次问路,终于在辰时之前赶到了位于朱雀街的国子监,一番章程办理完毕,便由国子监当差的领到学馆。这学馆乃是明汉帝国特设的专为国子监贡生衣食起居的地方。每一位贡生,单独住一间精致别院。与那渭阳书院的甲等宿舍类似,但宽敞精致更多。
……
转眼间已入国子监月余。平日里,前半天听府学政司的几位大学士讲道,后半天则一头扎进观文殿中,研习经史子集,时政策论。清晨出门有书童殷切叮嘱,傍晚归来别院门外小叶必翘首等待,一阵嘘寒问暖。起初凡事亲力亲为的刘宗儒很不习惯被人像个傻瓜一样的照顾来照顾去,但是无论他如何劝说小叶,但他却依然不改半分,最后无奈只得接受。不过自己因为不用分心于这些琐事,所以集中了更多精力在治学上。而自己的学识也竿头日上。原来无后顾之忧的治学,竟如此爽快。对于此种感觉,刘宗儒管他叫痛学,与那街边酒鬼口中的痛饮异曲同工。
这一日,恰逢三月初三:一年一度的长安庙会。对于初春的长安来讲,并未像江南那般三月阳春,而是夹杂了些许寒冬的凛冽。因着连日来埋头苦读,寻思趁着看庙会的功夫缓解下身体的疲乏。于是刘宗儒与小叶用过早饭后,便上街去了庙会。这大街上,人潮涌动摩肩接踵,好生拥挤。刘宗儒与书童二人,挤了大半日也不过行走了七八里远,这一晃便是临近傍晚。
“公子,咱们找个酒楼吃个晚饭吧!”小叶一边左顾右盼的望着街边,一边对刘宗儒说道。
刘宗儒转头笑着说道:“好,咱俩就找个酒楼搓它一顿,这一个月来你也辛苦了,反正这银子是你家赵公子的。”
“好耶!那咱们去哪家酒楼?”得到了刘宗儒的同意,小叶一边拍手称快,不忘踮了踮脚四下查看。
刘宗儒单手托着下巴,想了片刻,随即高兴地说道:“有了!前几日我听几位先生闲谈中提起的一个叫珍馐楼的酒楼,想必应该不错!”
小叶手舞足蹈地说道:“好,咱们就去珍馐楼。”
随后二人一番周折之后来到名叫珍馐楼的酒楼,因着当日是一年一度的庙会,这珍馐楼中也是宾客满座,待刘宗儒与小叶赶到的时候,已剩下位于墙角偏僻的一桌。
二人腹中空空,闻着这周围溢出的香味更是饥饿难忍。也没多想就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坐了这桌。在殿小二的推荐下,点了几个酒楼的招牌菜,还要了一壶陈酿的长安名酒凤酒。两人吃着佳肴,喝着美酒好一番自在。正当酣畅时,一个年轻壮士突兀地出现在了桌前。
“这位客官,我们酒楼已经满客了,您还是到别处去吃饭吧!”店小二哈着腰微笑着对眼前年轻壮士劝说道。
“说什么鬼话呢?这不就有座位吗?”那年轻壮士指着眼前刘宗儒用餐的桌子说道。
小二依旧笑着脸解释道:“客官,这里已经有两位客官了。”
“我就一人,只占一个座位,跟他们拼一桌不行吗?”年轻壮士气冲冲说道。
小二刚想继续劝说,刘宗儒打断了小二的话:“小二,就让这位兄台跟我们一起拼桌吧,不打紧。”
听闻刘宗儒的话,那年轻壮士径直坐在刘宗儒对面,抱手道:“多谢公子!”便不再多言。
……
话说这壮士,竟然只点了一盘油炸花生米,却要了两坛十年凤酒。一个是大半桌子菜肴就着一小壶酒另一个是两坛酒就着一个小菜。旁人看着这拼的一桌,倒是有一些滑稽。年轻壮士喝了几大碗酒后,便和刘宗儒攀谈起来。
“在下魏子泱,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这碗酒敬谢公子。”一边说着也不等刘宗儒答话,竟自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