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上官朗方才回到府内,就被一人拦住去路,正是日前刚入府的侧妃,孙婉婉。
孙婉婉容貌秀丽,此时一身赤红曳地望仙裙袅袅而立,燕尾髻两边各点缀一只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更显华贵喜气。
只是这大红之色,本是正妃才能穿戴的。
她此时眉眼间却颇有怒意:“殿下好生忙碌,婉婉进府已经三日,却连一顿便饭都未曾和殿下一道用过。”
孙婉婉满腹委屈都写在了脸上,原本以为凤家那个贱婢死了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做上太子正妃,不曾想半路杀出一个什么公主,人还未出现,这正妃的位子却先要自己让出了给她。
原本以为只要得了太子宠爱,位分什么的日后再争取也罢,不曾想太子除了入府那夜与自己同寝,接连几日都不见踪影,新婚燕尔却这般冷待,叫她如何不委屈。
上官朗被她一身红妆晃花了眼,强忍着头疼敷衍道:“进来政务繁忙,本王须得事事小心,亲力亲为,待过阵子得了空,自会多去看你。”
孙婉婉却不依不饶:“殿下说什么忙碌,再忙三餐也得吃不是吗?晚上也得就寝不是吗?若是有心,何至于三日都不见婉婉一面。可殿下白天就出府,夜里宁愿睡书房也不远来妾身房里,却是何意?”
上官朗见她一脸愠怒的质问自己,怒极反笑:“表妹,我以为我纳你进府,是让你来做侧妃而不是来做我的额娘的!”
孙婉婉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尖刻的话,被噎的张口结舌:“我,可是我——”
上官朗突然敛了笑意,严厉地说道:“做我的女人,最关键的就是不能失了分寸!你最好不要试图占着孙家来对本王颐指气使,本王有求与孙家,孙家又何尝不需要本王,你莫不是忘了本王本就和孙家是至亲。”
孙婉婉此时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犀利的眼神,上官朗却用指尖勾起她的下颚:“婉婉,我会对你好,不过前提是,你要听话,不要惹我生气,懂了吗。”
孙婉婉只觉得他此刻的笑比发怒的样子还可怕,令人毛骨悚然,忙不迭的点头应是。上官朗方才松开她的脸,临走时对她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穿这个颜色了,你是侧妃,这个颜色不是你该穿的!”
孙婉婉被上官朗一顿旁敲侧击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直到他拂袖而去良久,方才记起了哭,大颗的泪珠扑簌扑簌落了下来,又惊觉此处下人来来往往瞧着丢人,掩面小跑回了屋里,趴在锦被上失声痛哭起来。
芸香心疼的扶住她瘫软的娇躯,缓声劝道:“主子不必伤心,二老爷的案子还没过去,太子爷来回奔波,心烦意乱也是有的。”
见她还在啼哭,又说道:“主子和太子爷乃是自小一道儿长大的情分,旁人如何能比得了。无论以后这府里来了谁,也是越不过主子去的,眼下主子就先宽宽心,等太子爷忙过了这一阵,定会体念主子这阵子的委屈,对主子加倍的好的。”
孙婉婉却恨恨的抬起头,哭得通红的小脸上都是恨意:“不会的,他不会对我好的!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是将我骗进太子府,他外面一定是有人!”
芸香心知这是毋庸置疑的,却还是劝她:“怎么会,主子不要自己吓自己,太子爷向来洁身自好,这么多年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如何能在外头藏什么女人,再者说了,若是太子爷有这个心思,只管纳进府就罢了,何苦这样折腾,没得让那些言官做文章。”
听到此言孙婉婉眼里的恨意更浓:“那是因为他心里有人,谁不知道他对凤锦心那个贱人存了什么心思!就算那个贱人嫁人了,他也还要纳她的堂姐堂妹的进门!”
芸香叹了口气:“主子,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下摄政王妃嫁了人,凤骏那两个女儿,一个死,一个在千里之外,断不会再来跟主子争宠的,主子只管放宽心,等过些时日,爷缓过来了,自然就会把心收回来的。”
孙婉婉猛地瞪大血红的双眸,咬着银牙道:“最好是这样,他若是负了我,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他一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