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竟叹道,“你还小,所以不懂他,唉”他想到了弟弟文梳,便觉悒悒愁闷,再难说出甚么话来了。
二人在树上睡了一个时辰,文竟便把张若承送回了“三邈斋”。一路上他已下了决定,“我武功看样子暂时恢复不了了,时间紧迫,教务要紧,我不在此地久留了。何况我全无武功,无论是查骆均阳,查水天云阁,还是找张若棲算账,只怕都枉费力气,还是等回到中原,从长计议。骆均阳和水天云阁,我都可派人再来查,可如何找张若棲报仇呢?杀了他?这他虽然折辱我,可毕竟以为我真是小倌,以色侍人,不知者不罪可这等奇耻大,我文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只是此事乃我文竟一己私仇,不必牵连我教。但他对我做的那等禽兽之事,我总不可能不像他那般无耻去以牙还牙,简直下作唉,那便与他堂堂正正较量一番,我虽不至杀他,也必能废了他武功,断他手脚!叫他成为一个废人!”
这般打算好,文竟就回了竹园。这时已是晚饭时候,彩儿与婢女正在那摆放碗筷,文竟与她闲聊几句,就问道,“我有一个远房表弟,在荆州,唉,他快成婚了,我很久没见他,非常想念,我还想亲眼看着他娶妻,不知水棲宫什么时候有船只回中原?”
彩儿瞪了一眼文竟,道,“表弟?我跟你这么久,怎么一句也没听你提过?还要成婚了?”
文竟咳嗽一声,道,“这不,最近生病了么,脑子糊涂,不怎么好使今日随少宫主读书,突然读开了窍,想起这茬”
彩儿讥笑一声,道,“你真能胡扯,胡编乱造甚么!我看啊,你是想念宫主了,想去中原找他!”
文竟拍手道,“对!被你看穿了!你简直是我肚子里一条虫!我太想宫主了!我想见他!去交州找他!”
彩儿笑嘻嘻道,“公子,你果真读书开窍了,终于知道宫主的好,惦记起宫主了!”
文竟只得颠头播脑。
“去中原的船阿,一个季节往返一次,也就是每三个月一次,且只有商贩,和去中原探亲的人可以上船,每次上船前还需去壁部稽核。”
文竟道,“今日四月二十四,那春季的船是何时出发?”
彩儿一噘嘴,“公子,真不巧,四月初一就发船了,你等夏天罢,六月一!哈哈!”便兴高采烈地捂嘴笑,一旁婢女也咯咯直乐。
文竟不理她们,只道,“整个水棲宫,那么多只船,怎么会每三个月只发一次船?!”
彩儿道,“是阿!咱们寻常人,要坐船出海,只能做这三月一次的船。你若说海卫兵的船,咱们是不可乘坐的,需宫主手谕和甚么旗,总之繁琐极了,你可别想了!便是上得去船,海卫兵那没有指令,也不会带你去找宫主的!”
文竟道,“那打渔的总有船罢?”
彩儿已不耐烦了,嗔道,“水棲宫不许城中百姓私自造船,打渔用的船也是水棲宫自己的船,那些船可出不去远方海域,听说去年有人用打渔船不小心离了近海海域,被海浪击得七零八落的,船上人全死了!”
文竟挠挠头,兀自着急,暗道,“不会罢,没船回去?!我便是自己动手造条船出海,茫茫大海,我能找到路回去么?”正急得坐立难安,一婢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道,“彩儿姐,宫主回来了!南宫灯全亮了!”
文竟彩儿俱是一惊,彩儿道,“甚么?!宫主回来了?不是出海去交州了么?”
那婢子道,“说是途中接到信,那仙人洞的白凤远掌门与手下几十个人,正在来水棲宫的路上,听说他们一行人乘船已过了北流岛了,还有三五日就到咱们水棲宫了。所以宫主大人就不去交州,原路返回了!”
彩儿奇道,“舅父大人来了?来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刚当上掌门,来水棲宫与宫主庆祝,再顺道来看看姐姐香光居士!”
文竟听这一消息,喜出望外,心道,“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阿!我正愁没船回去,这白凤远一来,我就借他的船回去呗!”便在脑中算计,届时自己可装扮成仙人洞弟子,溜进白凤远的船,随他们一起回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