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元年,五月初,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小人家住河北一乡下,家中有屋又有田,日子清贫乐无边。
谁知阿姐入宫去,阿哥阿翁田中作,没人陪伴且能过。
谁知那人贩子,他蛮狠不留情,将我掳去卖做奴。
你说做奴就做奴,谁知做奴也不稳,
东家买来卖西家,最后卖到河南一萧家,
日子终于盼出头,出力烧炭有钱拿,
谁知那老天不开眼,泥石流来把人换……”
自从醒来,“看”过原身的记忆的后,这段记忆就变成星爷的魔音,在“窦少君”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如同失去灵魂一般软瘫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屋顶的瓦片。
想起那天,他改完最后一个bug,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床,突然浑身一冷,耳中响起一阵嘈杂声,有叫喊声、风声、雨声夹杂着石头撞击的声音。
睁开眼睛,只见一片漆黑,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模糊的看见一条湍急的泥水,夹带着石头树木在前方奔腾而过,侧头一看看,右手边的木桩明显是被重物砸断,隐约还能看出这里有一个工棚。
泥水飞溅而来,他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一阵狂奔乱跑,终于跑到了半山的缓坡上,远离了泥石流,便停下喘了口气,不小心脚下一滑,滚了。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这梦太TM真实了吧。
如今看来那不是梦,那个时候应该就穿越了,那以后自己就是窦少君喽。
根据前身的记忆,几个月前,文帝登基大赦天下。
他没想到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文景盛世之初,这个时代可一点都不美丽,文帝初登基,百废俱待兴。一人来耕之,十人聚食之。这可不是胡乱记载的。
盛世之初并没有历史书上的美好,不然自己魂穿的这个原身也不会过的那么惨了。
窦少君现在忧虑的不是穿越,而是他到底该如何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想要活得不错就得有钱,要想来钱快无非就是当官和做生意。这两样自己都不太擅长。这可咋办呢?真是愁死个人喽。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调皮的阳光在窦少君眼睛上跳舞,并且笑嘻嘻的将窦少君,拉回残酷的现实。
“哎”窦少君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虽有万般忧愁,却只能接受现实。
他硬撑起这具有点点伤痛的身体,缓缓坐起,打量四周。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面粗劣泥土墙壁,上面挂着一幅破旧蓑衣,墙角还立着一幅许久未用的赶缯。
在仔细一看,这个不到三十平方的小屋子里,充斥着各种粗糙的木制品,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座颇有历史感的土培灶,和散落在周围的釜、罐、碗、著等历史博物馆中才有的煮食工具。
如此环境,怎一个穷字了得。
“哎!”窦少君又发出一声带着无尽忧愁的叹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很快自我安慰的想到:“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若不安,则苟之。”
在前身的记忆中,对此屋毫无印象,想来是这屋的主人救了自己,从这屋子的情况来看,多半是位穷苦人家,自己也不知怎么感谢他。
这窦少君的身份是萧家一家奴,一穷二白不说,人生基本权利也没有,必须尽快摆脱种状况才行。
窦少君大概了解了目前的情况,又忧伤地躺下,顺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脑海里幻想未来的出路。
窦少君摆了个大字,平躺在木板床上想到:“如果有机会的话。靠他那两千多年后的先进知识,怎么也能出人头地……的吧?
最好的出路应该就是当官,额……汉代还没有科举,前身也没有文化……
只有换条路,走察举制从政,只需干出一番事业,让传说中的三老举荐,然后殿前一试,顺利从政,迎娶白富美,出任……嗯…额…他如今这个奴隶身份貌似不好操作。”
窦少君烦躁的换了个姿势,有些气急败坏的安慰自己:“算了!条条大路通文帝。
我可以直接去找个文帝身前的红人,然后死皮赖脸的抱大腿。”
文帝面前的大红人周勃、陈平、晁错、贾谊……他一连想了数十人,却不知如何死皮赖脸的去蹲大佬,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怎么就不多看点相关书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