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干净的一尘不染,通常这种大院子难免会有些枯枝败叶,可这里干净的竟然一片落叶都没有。
前面是一座青砖瓦房,大门正开,依旧没有牌匾题字,连对联都没有。
许多人在大门前的过道里来来回回也不知在忙着什么,都低着头不说话。
七在原地站立片刻,发现这里被大红的绸缎装饰起来,看起来十分喜庆。
墙面挂了不少成双成对的平安结,贴了不少大红的囍字。
“这是李家在结婚啊!”邹祀走过来说道,“只是小猫,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
七没有理他,反倒是邹祀回头一看,惊的吓一跳。
“诶!胖子呢?”
七这才回头看看,就看见邹祀猴急的往回跑去,整个人趴在门上使劲拍打,用力大的手都拍红了。
可那扇大门早就被关上了,一把一看就打不开的铁锁被晃的叮当响,原本在那里接引人的信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胖子!胖子你在外面吗?在就叫一声!”
门外没有声音。
气的邹祀狠狠的踹了门几脚,留了不太清晰的几个鞋印子,大门稳稳当当的立在那儿瞧不起人,依然不动。
邹祀一路嘟囔着只好回来,“这俩家伙,真是太不义气了,居然说走就走,连声儿都不给告诉一下!就把我们两个孤苦伶仃的留在里面,这是人做的事吗!”
“小猫你也别气,等回去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那个死胖子!”
七:“”
没生气。
真的。
正巧响起来欢快的唢呐声,锣也跟着敲了起来,一声一声震耳欲聋,密集的连成一片,整个院子好像都因此活了过来。
所有的灯笼就好像是那么一瞬间就全部点亮了起来,一个挨着一个,虽然单独的灯笼照明范围不算大,但数量多起来就一片昏昏暗暗的,很有感觉了。
所有披黑麻的人加快了脚步,沉默不语的跑来跑去,乱中有序,还有不少人凑在了大开的堂前。
就那么干看着,干等着,也不进去,连一片衣角都捂着不让过界。
似乎过界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锣从最开始的急迅,慢慢的放慢了节奏,七在间歇间听见有脚步靠近,来者并没有掩饰,他寻声去看,原来是那个信马。
信马笑盈盈的伸手指着堂前,叫他去那里,那动作说不出来的怪异,七细心的发现,这人伸手指的动作,居然是手腹朝上。
而信马的另一只手,则贴在背后,手腹向外。
七想了想,了然。
这信马是在告诉他,他是个阳间人,手腹朝天是为了不与鬼打交道,最好连面都别碰上。
很可笑。
本来信马就是个为死人招待生人的活儿,又跳又唱,也只有那些爱显摆的大户人家里才见得到。
他们把自己装扮的就像个唱戏的,花样繁多,可又能在丧事诸多忌讳之间保持一个度,不会去真正的冒犯了逝人,守规矩的很。
可如果是,连信马自己都去做一些假把式的话,那就是遇上他们自己都拿捏不准的事儿了。
七想着,就和邹祀一起凑堂前去看看。
过程很顺利,也许是他们的身份真的很特殊,信马带路的时候,那些穿黑麻的人一看见他们过来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瞬间空出一块地方让他们过去。
这种清场服务,想必要是胖子在这里肯定嘚瑟的尾巴翘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