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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

“我方才说,只剩一间啦,其他的都被几个官爷占了!”

他掏了掏耳朵,又打了声哈欠道:“怎的你年纪轻轻的竟仿佛聋了似的?”

临衍面露尴尬,转身对季瑶道:“那师妹去吧,我在马厩里将就一晚也无妨。”

言罢他又忙补充道:“我们明日一大早就走,到了桐州就好些了,没关系的。”

季瑶红着脸,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掌柜看着二人拖拖拉拉更是烦躁,又敲了敲桌子:“这都几更天了,求二位少侠早些定了放我去睡觉可好?”

二人闻言更是尴尬。

正犹豫间,却听角落里一人轻笑出声,道:“你怀君师叔怎么教的你?教你左右互搏么?”

二人回过头,只见越兰亭坐在大堂一角,一手支这下巴,笑盈盈看着二位。

她今日换了一身寻常石青色绸衫,头发以一根金钗松松挽着,看这样子不像远行之人,而更像是有意在此地恭候多时。

而她旁边坐的人却十分眼生,此人胖成了一团匪夷所思的球,一笑则两颊生花,亲和得让人不忍看他的肚子。

“在下凤绥,见过二位。”

胖子朝二人行了个礼,又将临衍打量了一番,道:“我家二叔好几次提起衍公子,今日一见,果然芝兰玉树甚是不凡。”

他既姓凤,他的那个“二叔”也多半就是那饶城外所见的瘸腿老道士。临衍朝他回了个礼,暗暗又看了看越兰亭。

他早些时候略听怀君提了两句,此人不告而别,不知所踪,怀君甚是欣慰,激动得险些将这消息奔走相告。

临衍从未见过怀君这般喜悦,是以他此时见了越兰亭,讶异过后,更是好奇。

她同师叔必然相识。此人究竟做了什么丧心病狂之事让一贯温和的怀君长老念念不忘以至于咬牙切齿?

“你们怎的来了这里?”

临衍心知她明知故问,也不拆穿,也不回话。凤绥左看右看,憨厚地右手握拳往右胸口前拍了三下,行了个古怪的礼后自行离去。

越兰亭点了点头,站起身,笑盈盈看着季瑶道:“也罢,我那房够大,不如你来同我睡?”

季瑶忙摆手称不敢劳烦,越兰亭闻言,打量了一遍临衍,道:“不然你想让你师兄来同我睡么?”

“……”

临衍有些恼,正待纠正她一言不合就调戏自己的恶劣性,季瑶呆了呆,道:“……前辈果然不同凡响。”

“怎么这么说?”

“为人所不敢为,言人所不敢言,晚辈好生敬佩。”

越兰亭闻言亦有些诧异,而临衍闻言更是哭笑不得。打个嘴炮有何好敬佩的?

最终,三人本着天枢门弟子出门在外能节俭便节俭些否则门中匀不出这许多钱财给众弟子衣绸乘车的原则,令越兰亭与季遥同住,临衍自己住。

二位姑娘对此甚为满意,临衍叹了口气,缓缓踏上楼梯,只觉越兰亭此人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跟着她恐怕倒霉之事会接连而至。

他走了两步,忽而回过头,问道:“越兰亭姑娘,你可有听说过青灯教?”

越兰亭闻言摇了摇头,对季瑶道:“来,我新买了一盒胭脂,你帮我试试颜色。”

季瑶闻言,喜不自胜。临衍又摇了摇头。女人,女人。

待二人回房,季瑶才如梦初醒,问道:“前辈又如何到了此地?”

“叫我越兰亭。”她道:“我来查一件事,真是巧。”

“同宗晅有关么?”

越兰亭摇了摇头,引着季瑶到桌子前坐下,道:“同我自己有关。”

沾了胭脂的在手停在季瑶右脸颊的咫尺开外,越兰亭犹豫片刻,道:“若是以法术幻化可以隐去这块胎记,你可要我……?”

“此术法不难,我自己便可以来。但……假的终究是假的,真的终究谁也逃不掉。”

越兰亭听得一阵心疼。她以一点胭脂膏沾在了季瑶的左脸上,浅红的胎记与绯红的胭脂交相辉映,薄红而艳致,站在她少女的皮肤上如花一般娇嫩。

季瑶抬头看着越兰亭,却听她笑道:“这颜色也适合你,面若桃花,当真好看。”

她给她拿了一面镜子,季瑶看着镜中的自己,面目模糊,脸色惨白,好大一块疤。

她将铜镜回扣道桌面上,轻声道:“越兰亭姑娘,我知你好意,但我同你素昧平生,你何必待我这般?”

这般好?这般不好?越兰亭看了看手头的胭脂,又看了看她,道:“你是沐夫人的徒弟,我是……我是你天枢门前辈,怎的给你涂个胭脂便叫好了?”

她拿毛巾将她的右脸细细擦了干净,一边擦一边又轻声道:“都道年华易逝,你这大好的青春,本该涂脂抹粉,着彩衣,折桃花的呀。”

越兰亭神情专注的样子令季瑶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芍药姑娘的左眼下也有一颗浅浅的痣,盈盈欲滴,如泣如诉。季瑶任她擦着,又笑道:“你便不是大好青春了么?”

越兰亭手一抖,愣愣看着她。季瑶瞧的有趣,小声又道:“幸好你不是天枢门人……”

她看到越兰亭眼波如水,横波里自己的倒影依然这般模糊,而她眼下的那枚浅浅的泪痣竟有些盈盈雨滴。

好生奇怪,分明这般娇媚的一张脸,怎的一方泪痣就将她衬得这般楚楚。季瑶深吸一口气,道:“我有时也觉得,自己本不该是天枢门人。”

越兰亭闻言乐了:“那你是哪里人?”

她笑起来的眼波如山岚翠色那般温柔。

季瑶也笑了笑,道:“我是天涯人,归去自天涯,四海天涯又都是家。”

打更之声响了三响,更深漏断,遥夜寒凉,终究又到了入梦的点。粗麻的帘幕一角绣了一朵牵牛花,花藤蔓延朝上,颇有种向死而生的冲力。

月色朦胧,烛光洒下一方柔黄,越兰亭站起身,推开窗,回身看着季瑶蜷在床边上睡得昏昏沉沉。

坐看人间如掌,山河影,入琼杯。归来晚,笛声吹彻,九万里尘埃。

她看到遥夜如水,四时轮替,九万里山河海晏河清,而自己仿佛亦被那沉夜与疏风遗忘在了红尘的另一端。

扶摇直上是什么?百世之寿,俯仰天地又有什么意思?

季瑶深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越兰亭走上前去,指尖凝了一束白光点在季瑶的额头,季瑶轻哼了一声,眉头逐渐舒展,梦也逐渐回甘。

咒念完,越兰亭张开手掌,掌心的纹路深纵交横,母后曾说那是长寿万福的手相。

她笑了笑,又回到了窗台边。

也正在同一时刻,隔壁辗转难安的清正之士也做了一个梦。

我们的男主左右互搏之术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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