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回去的时候,一路上走得飞快,越想越气,恨不得把路过的花花草草全都踩死。
哼,食不言,寝不语,重规矩?说她没规矩?居然说她没规矩?宋元,你凭什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也不看看如今外面怎么谈论这宋大小姐!总有一日,一定会把你踩在脚底!
执拗的人大多都特别能坚持,坚持着爱,坚持着恨,只不过有的磐石无转,有的一叶障目。
觅园里一片欢声笑语,准确来说是一个人欢声笑语,其他人看着这个人欢声笑语……
阿元看着阿霜,抚抚额头,“归鸿,你和我进来。”
“小姐,那后日和那丫头的约怎么办?”归鸿皱着眉,心里放不下。
“人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吧。今日收到消息,那个人已经同意,几日前便从并州出发,后日差不多也到京城了。”阿元摩挲着手腕的镂空玉镯,沉声道,“那就先安排在南向山见一见,毕竟以后还是要一起的。”
归鸿应了声便出去了。
却见阿霜讲得眉飞色舞,“可别提二小姐的脸色了,那可是五颜六色……”说着一边大笑一边还扯着袖子擦擦笑出来的泪。
这丫头是被压抑了多久呀……
帝师府。
“爹!”封媞一听,后日上香居然还要带着宋元,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一跺脚,大叫了一声。
“媞儿!你这是怎么和你爹说话呢,越大越没样子!”秦氏扯着封媞训到,“何况,阿元是你表妹!你姑姑就这么一个女儿!由不得你耍小性子!”
“娘,我才不和她一起呢!”封媞用力挣脱胳膊,“您都不知道外面怎么说宋家大小姐!和她一起去,我还有脸吗?还不如被人给笑话死算啦!”
一声重响打断了这争吵声,封媞心一颤,只见封铭将筷子一把拍在桌上。
生气了……
“你要不去,就给我在府里呆着!”说完一甩袖,便黑着脸离开了。
“我……”
封媞又气又委屈,爹爹几时这么凶过她,今日竟为了宋元发这般大的火,姑姑的女儿又怎样,她还是亲生的女儿呢!抢走她喜欢的人还不够,抢走祖父还不够,她到底要抢走多少属于她的才满意!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就像从来没有一朵云生来就属于另外一朵云,只不过是风太大,把他们吹往了一处,很久以后,封媞才明白了这回事。
皇宫,勤政殿。
有风穿过,纱帐轻晃,烛影下的人眉眼肃穆,眉间沟壑在这烛光的衬托下,愈发不可填平。
“皇上,天儿晚了,往日这个点儿,您都歇下了。今日怎的还……”
刘聚德忽的噤声,不觉间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他算个什么东西,哪来的脸,还敢管皇帝?
“今日退下吧,不需要伺候,也无需守着。”皇帝没有抬眼,只是蘸了蘸朱砂,又拿起一本奏折。
“是。”
今日突然觉得勤政殿大得很,走了这么久都走不出去。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刘聚德望着殿前的台阶,缓缓吐了口气。
一眼也不曾,也不敢回望,急步离开。
放下最后一本奏折,皇帝摁了摁眉心,一双黑眸墨色暗涌。
“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