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贡生下葬那日,佟夫子是亲自披上了道衫,摆香案。
梅英特别感动,这一切,她真真没花多少钱,搞的她全都不好意思啦!
这行当是有讲究的,选址布阵各个步骤,主家全都要封红包。
这是买路钱,虽说有敲竹杠的意思,可老规矩是真真的。
可佟夫子自己却先张口,说老规矩是这样,可他说了,他是来帮忙的,因此红包中就放一文钱。
放多了,他便不干,往后他们也便不要再相见了。
因此每走一步,梅英就包个一文钱,虽说摁规矩走,可是她真真没花什么钱。
章贡生终究入土为安。
终究全做完,老大,老二,小贝贝把头上的麻扔入坟前火,一切结束。
梅英看着光光坟头,碑还没作好。
佟夫子真真是精益求精之人,他连墓碑材质、字体全都做要求,做起来也就慢一些,因此此刻坟头光光。
只是梅英亦是不在意,静悄悄瞧着那坟头。
“我尽力了,我会带好老大,老二,你安心罢!”
“回去罢!”
魏老头儿也陪他们来,接过小贝贝,对坟头拜一拜。
郝屠夫从头到尾全都没讲话,此刻把老二抱上,把老大则搁背上。
老大,老二也非常累了,他们都是亲儿子,梅英很多事儿,要求他们亲自做。
她觉的章贡生应当也期望这样。他们也大了,便应当有孝子的模样。
可是他们毕竟是小孩,真真一步步下来,亦是压力巨大。
平常,坐肩上的皆是老二,老二喜欢坐高点。
可他今日实在太累,跟老大说,可不可以换换,他要靠着。
老大预备步行,只是郝屠夫还是背上他。
大强子实际上非常想说他可以抱老大的,只是没敢。
他觉的,自家老大哥仿佛非常喜欢这些孩子。
他还是不要跟他们争了。
“我们去太和楼罢!”
郝屠夫侧头对同样疲累的梅英讲。
梅英本能一怔,可是,立马点头。
她不是累的不想动了,而是来帮忙的人实在太多,她怎么招待的过来?
她这一点却没料到,对郝屠夫一笑,也无力再说啥。
太和楼是小乡镇上顶好的酒楼。
郝屠夫已包下二楼,要大家伙儿坐好。
梅英撑着出来,亲自给大家伙儿倒酒,一一言谢。
佟夫子跟魏老汉,郝屠夫全坐里间,小贝贝困了,要有个相对舒坦的地点,要他睡觉。
而老大,老二一人坐郝屠夫一根大腿,靠着他的肚儿。
得亏郝屠夫这一些日子,肚儿上养了些肉的,俩小子,靠的还是算舒坦。
菜上齐,老二竭力张眼。
这是他们头一回上饭馆儿,还是顶好饭馆儿。
除却解秽酒必要上的各色豆腐外,其它的皆是招牌菜。
“那鱼,是娘亲作过的!”
老二看着松鼠桂鱼,动了动鼻子。
“跟娘亲作的味儿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