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饼没啥,人家帮了大忙,只点个把菜,是给脸面了。
可问题是……他要吃他母亲做的,这如何办到?
口味这东西多私人呀,谁知道他口味怎样?
这不是存心刁难人么?
“请问,故令慈祖籍何处?”
人家全都提了,她还可以拒绝?况且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儿,人家思念娘亲,想吃家中味儿,她还真不好意思回绝。
“先慈祖籍太原,只是她自幼随外祖到了济南。我到太原跟济南全试过,先慈所做,全都不是两地滋味儿。”
老头还真不是故意为难人家,他实话实说罢了。
“太原济南全都是以面食出名,可又各有不同。真有一些难办了。”
梅英犹疑了!
“不妨,我就想试一试。”
佟夫子宽厚一笑。
“是,晚间我做济南家常菜好了,济南菜我会的虽言不多,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梅英也温侬一笑,她是真心想给老头儿一个希望罢了。
一个人,即使年过半百,即使父母早已故去,他也终是父母的孩子。
梅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心里发酸,言谈间也真情流露。
佟夫子真真高兴起来,下午的事儿,办的也便更顺。
老头儿他亲自去选了法器,而后亲自去布设。
建坟不易,除却布设,还要挑黄道吉日,还是要配合亡人,家属之八字。
不仅要对亡者好,还是要对后嗣好,处处讲究,因此不是一两日可以好的。
如果其它人,佟夫子可能就磨洋工了,人家催,他还骂人,说什么有本事儿自己来呀!
不过这回,他作的特别认真,没一点懒散。
别人都认为,这是由于梅英伺候的周到,见面都是万福行礼,恭敬有加,还济南菜、太原菜做了遍。
每日主食,必是各类烙饼。
虽说烙饼都没给老头儿带来惊喜,可态度是真好。
因此,凡人都以为是梅英的诚意是打动了佟夫子。
可真正的原因,只有佟夫子自己知道。
对佟夫子而言,他这一生,就没有他算不清的命格。
而今天头一回,他居然糊涂了。
老大、老二命格贵,他勉强能接受,谁说民间不能有几个奇人呢。
他最在意的,是那个还不到一岁的小贝贝,实在让他惊心。
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小孩儿跟章贡生绝对不是亲父子,因为他俩命格就连不起来。
可是,孩儿他娘又没说这孩子是捡来的,或是过继的。那,他就只能当做是这位英娘背地里偷人,生下了野种。
起先,他以为是自己又见证了一个家庭丑闻,为了照顾各方的脸面,也就没捅破。毕竟这种出轨偷腥的烂事儿,他见过的不在少数。
可是,当他细算了小贝贝的命格后,他发现,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然后,无意间,他又看了梅英的五官,竟然隐隐有帝母之相!
什么叫帝母?
皇帝亲妈,皇太后。
这是怎么回事儿?佟夫子算到这里,算是真糊涂了。
他又不方便要梅英的生辰八字,因此只能憋在心里,越算越糊涂。
最后,索性不再推敲,他也怕自己知道的太多,而招来意外之祸。
因此,便明里暗里礼让着英娘一家,以留后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