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安平伸出了手，嘴巴念念有词，笼子的棍条就此消失，只剩下了外圈一层若有若无的薄膜还包裹着欲色鬼，“只能到这个份上，你可以吗？”

“可以。”欲色鬼的视线死死盯着郑彦那边，他从自己的发丝里拨弄了好一会儿，才在里面拔下了一根泛着金光的头发，然后拿那根金色的头发缠绕在自己的食指上，嘴唇轻轻一碰，金色的发丝便蠕动了起来，将欲色鬼的食指勒出了一条红痕，逼出了一滴血。

瞬间，金色被红色完全的染湿了。

欲色鬼的眉头皱的很深，但他还是报出了一个地方名，“天使医院。”

“有问题？”安平注意到了欲色鬼的表情不是那么自然，他下意识地觉得有什么事是欲色鬼没有说出来的。

“说清楚了，”艾笑为了附和安平，让他更好办事，又佯装要对郑彦做什么一样地做出了威胁的举动，“别不明不白的，把你所有的感觉全都坦白清楚。”

欲色鬼的眼睛里全是怒气，看着艾笑的时候已经不是可以用暴怒来形容了，更多的已经变为了恨。

“别那么用力抓着他！会疼！”欲色鬼紧握着双拳，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这次与他的连接与以往不同，这次……他给我一种缥缈的感觉……就是……”

欲色鬼绞尽脑汁也形容不上来，“就是……不对！明白吗？就好像不是一个人，是存在在很多地方，但又是一种聚集的状态的感受，我真的只能感受到这些！该死的！把郑彦放下来！”

“我会帮你向地府求情的。”

安平再次将牢笼释放出来，将欲色鬼重新囚禁。

艾笑也彻底放过了郑彦，把郑彦轻柔地扶起来，靠在了墙边。

“我不需要求情，”欲色鬼抓着安平的袖子，一双眼睛都湿润润红通通的，“我可以不要求情……”

他的嗓音有点哽咽，“你们要把郑彦怎么样，他会怎么样，让我给他复原，让我把事情重新回归正轨……”

“怎么回正轨？”艾笑问。

“带我去他单位，去他父母家，带我去……”

“好。”安平盯着欲色鬼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答应了下来。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欲色鬼只不过站在那些人的面前，轻轻一吸气就将这些人身体里的那些有色雾气给收了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艾笑觉得这些人的眼神都要清明了。

“好了，没事了，都没事了……回去吧，回去……”

欲色鬼神色悲怆，明明拥有着年轻的肉体，但现在的他活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了无生趣。

“最后应你的愿望，又回到了这里，完成你最后的复原工作，就必须带你回地府了。”

“我知道。”

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如果不是他们一直都跟在欲色鬼身边，都要以为他哭了很久才会有这样令人难过的嗓音。

欲色鬼深吸了一口气，跪在地上，用手遮挡着脸，肩膀一耸一耸，颤抖的不得了，他缓慢地，一字一句地问着，“能请求你们将这牢笼再接触一次吗，这一次的修复，需要用到我的双手……”

“不行。”安平并没有因为同情再次答应欲色鬼的要求，“我没有保障，万一你做出些什么事来，我无法负责。”

“你可以像刚才一样的，依旧有结界伴随在我身边，”欲色鬼将手从脸上拿了下来，跪在了安平脚边，卑微地扯着他的裤脚，就差磕头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事的，我发誓。”

安平没有回应，但神情有了一点的松动。

“你发誓，绝对不会逃跑，绝对不会做出出格之事，否则，”艾笑蹲了下来，与欲色鬼同在一条水平线，她对着欲色鬼笑的很灿烂，但嘴里说的话却带着十足十的恶狠狠的味道，“你这数百数千年来犯下的罪恶，你所要承担的代价，你所要遭受的报应，会全数算在郑彦的头上，他将用今生来世偿还罪孽，生不如死。”

“你叫……艾笑，是吗？”

欲色鬼低下了头，沉闷地发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