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抹掉眼泪,两眼水灵灵若泛着雾气的西湖,忽然映入一个胖墩的身影,颤颤巍巍地闯入谢春眼里。
开心果脸色不如往日红润,急急忙忙的样子像是有一条饿狼在身后猛追。
“春—春-春”,距离谢春摊位还有十多米的时候,杨开怀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惊慌失措地大叫,“快走–快走!”
?看着开心果脸上眉毛都拧到一起了,谢春一脸懵懂,大脑里无数个问题飞过。
为什么我要走?走到哪里去?为什么杨开怀来了……
即使问题还没得到答案,谢春却已经站起来,准备好要拔腿开跑。开心果绝不会恶搞他,所以他说的话,没弄懂个中缘由也没关系,按照他说的做就好。
左脚刚踏出摊位,一声怒吼如一道闪电从杨开怀身后劈过来,谢春立马固化在原地如青鸟镇中心的石雕,呆呆站着,一动不动。
她知道那是谁。
“谢春,有种别跑!”声音彪悍用河东狮吼来形容都不为过,毫无悬念,青鸟镇仅有一位大妈敢当街大吼---杨开怀他娘。
杨大妈年近四十却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她一跑起来,杨开怀都得加把劲才能赶在她前面。
逃不掉了,杨大妈近在眼前。能往哪里跑,难不成将她引到家里去看爹爹?那怎么行。谢春站在原地,等着气呼呼的杨大妈前来问话。
“杨伯母你好。”谢春礼貌地招呼道,面无表情。笑是装不出来的,她一脸紧张,像是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却要接受批评的小孩子一样。
周遭菜农都不得不佩服那个谢老头,哪来的福气教出如此有教养的女孩子,虽在农家,行为举止却如小姐。谢春可一点不像自家那个咋呼呼鲁莽粗俗的女儿,他们跟谢春比,跟个汉子一样糙。
“哼!”对于谢春的礼貌问好,杨大妈以鼻孔呼气为对。
在众人眼里,谢春的待人敬重与杨大妈的轻蔑无力实在对比得太过鲜明。可谁都只愿意做个默默无声的看客,无人吭声。张叔彭叔憋着一口气不敢出。杨大妈早威名远播,女众中无人比她更彪悍,男人不屑和她一般计较。此般形势却宠坏了杨大妈,她一闹事,立即出现周遭寂静,唯她独大的景象。
杨开怀挡在杨大妈与谢春之间,他能做的,便是当一睹肉墙,无论是娘亲的凶恶眼神还是恶毒语言,他都希望他能起到缓冲作用,不至于让娘亲炮火猛攻伤了春春。
但另杨开怀始料不及的是,他夹在两人之间,非但无法减缓两人的矛盾,还能让杨大妈的怒火翻倍升级。因为他娘的怒火,本就因他而起。他站在中间,不正好提醒杨大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