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28章共5000字重写4000字
增加了小慕送秦绎亲手做的明月囊
秦绎傻逼干傻逼事儿
有非常大的改动过内容会用作提示,即:
重写内容
二十八
闲中不知岁月醒时方知梦长。
日子如流水转眼过去半个月。
慕子翎陷入了一场梦境久久不能醒来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将所有的平静打破。
十余日后云隐到了。
在他来之前没人跟秦绎提起这件事秦绎自己好像也忘掉了。但直到有仆从通传秦绎怔了一下,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低低说:
“让他在偏院等着。”
“没有吩咐,不准随意走动,待我有空自会寻机见他。”
这一“寻机”,就又寻了好几天。
“王上总算想起老道了。”
秦绎走进院门的时候,云隐正在喝茶一见他就立刻站了起来俯身笑道:“贫道拜见王上。”
秦绎没说话,径直坐到了堂中的茶桌旁。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云隐道:“赤枫关早前发生之事,老道已经听说了”
“多谢王上圣明以己之安危换回了慕子翎性命,否则老道此时来了,恐怕也无力回天啊王上对怀安殿下之情深真是叫人唏嘘钦慕!”
然而秦绎沉静捧着茶杯,神色淡淡的,云隐这般奉承,他也没什么反应。
云隐恍然不觉,仍笑眯眯地道:“王上可已准备好了青丝?”
“早前我托人向王上提起过此事。”
秦绎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到案上,问:
“这个?”
“正是!”
云隐当即喜极,伸手就要去拿,余光中瞥到秦绎的目光,却又觉得有点不对,讪笑问:“老道可否看看?”
秦绎微微颔首,淡漠说:“你看就是。”
云隐小心翼翼捧起小瓶,拔开塞看了看。
他从中倒出一小缕细长的乌发,登时眼神都变了,连声喜道:“正是这个,正是这个!”
“有了此,怀安殿下就可起死复生了。”
云隐长舒口气,放松道:“接下来,就只剩公子隐躯体,一旦拿到,这逆天悖命之术,就可实行!”
然而秦绎听了此,脸上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喜色,而是揉了揉眉头,有些疲倦似的道:
“真的?”
“自然!”
云隐拍胸脯保证说:“老道的师父曾行过此术,我亲眼所见,绝对万无一失!”
“”
秦绎看着堂外小院,却看不出是什么心思,只沉默地喝了口茶。
“王上?”
云隐咂摸品味,觉得有些不对,试探问:“您怎么了?”
茶水是冷的,大概也放了了许久,此时尝在嘴里时,竟然是一股涩味。
许久也没有回甘。
秦绎舒了口气,沉沉说:“没有什么。”
云隐深感困惑,观察片刻,突然想到来时听到的那些传闻,不由大惊失色道:
“王上,您,您不会对那慕子翎动了真情罢!?他那样一个人,您”
秦绎近日来对慕子翎颇具关照,甚至连起居都是亲自安排的。从不假于人手。
云隐刚来时听说了些传言,但只以为是秦绎担心慕子翎的伤,怕他在自己赶来之前会断气。可现今看秦绎的反应来看,恐怕还不一定了。
“怎么可能。”
然而秦绎扫过他一眼,不知道什么语气地说:“孤不过将他当成怀安的替代品罢了。”
“您可千万不能假戏真做,”但云隐仍然十分不安,他焦急地望着秦绎说:“您不知道,慕子翎那人,是有邪性的!他那样一张脸哎!他与怀安殿下,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您可千万不能分不清真假啊!”
“孤说了孤没有!”
秦绎本就心烦意乱,听他这么念叨,突然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火气,斥道:“孤不过逢场作戏罢了,你们怎么一个个像天要塌了似的!”
“”
云隐不期然挨了骂,不敢再顶嘴,声音低了下来,嗫诺说:“好您分得清自己喜欢的是谁就好分得清就好。”
秦绎想,他如何会分不清自己的心?
他只是有些烦,觉得慕子翎未免太像慕怀安了一些,那一举手一投足,简直活脱脱是当初慕怀安少年时的影子,叫他怎么看怎么眼熟。
“孤能控制得住自己。”
秦绎烦躁皱了皱眉,哑声说:“慕子翎有什么?不过一张和怀安一模一样的脸罢了,孤喜欢他,才是瞎了眼!”
云隐不敢出声,秦绎像个突然被点着了的炸药桶,也不知道哪句话惹住了他,对着云隐变得极其难看。
二人沉默片刻,秦绎突然越来越烦闷,他站起身,道:
“计划不会生变管好你们的嘴,乱嚼舌根不如剪了去!”
他一撩袍角,往外走去,云隐瑟瑟瞧着,想叫秦绎又不敢开口
那既然计划不变,总要杀慕子翎的,能否将瓷瓶先给他?
还有一些准备措施要做。
拿走了做什么。
秦绎从云隐的别院出来后,就一通胡走。仆从跟着他,看出他心情不佳,也不敢出声。
但这么七拐八弯地乱走,竟然最后还是走到了慕子翎的那里。
晌午的阳光懒洋洋照着,慕子翎睡在廊下的竹躺椅中。
廊檐的风轻轻拂过,吹起他的发梢,轻飘飘地在白衣上浮起,又落下。
他像已经全然无知无觉地睡着了,阿朱盘在他的腕上,鲜红的蛇首也贴着慕子翎冰冷的肌肤,惬意地眯着眼
那只手搁在竹椅的边沿,虚虚地搭着,手指已经快要从竹椅边上擦落。
但骨节分明,苍白细长,看上去真是说不出的禁欲好看。
如此一幅“美人午憩图”,安谧至极,静然至极,可隐匿在其中的,却是常人根本看不出的暗潮涌动
在慕子翎的周遭,其实正跪着无数肿胀丑陋的厉鬼,龇牙咧嘴,长牙露齿,不甘又痛苦地伏拜着!
“晌午日盛,阴魂见者散。”
在这样日照充沛的正午,阴魂现身是极其痛苦的事情,慕子翎却全然不知道一样斥令着他们不准退去。
这是惩罚。
惩罚它们曾在慕子翎重伤虚弱时,心怀不轨,妄图反噬。
慕子翎烧了几个解恨玩,其余的乏了,就令它们跪在庭下,若自己午憩醒来还没有消散,就算一笔勾销。
“你这一生,想要的永远不会得到,珍爱的都必将失去,注定是无亲无友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善待!!”
梦里,数月之前的场景再次重现,耄耋巫师口含鲜血,垂死地望着他,发恨诅咒
慕子翎静静站立,漠然又冰冷地看着脚边人。
他记得那一日的场景,知道慕蒙会怒瞪双眼死去,也知道他会咒骂自己哪些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场梦里的时候,他却在听慕蒙吐出那些咒言时突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心悸,而那本应死去之人,也死死盯着他的身后,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突然爆发出一阵止不住的大笑
“王上驾到”
慕子翎突然惊醒过来,外头晌午阳光正盛。
仆从高声通传,秦绎从院外走了进来。
他穿着玄色的云纹龙服,袖口领子缀着金线,仆从都被留在了外头,只有他自己朝慕子翎走过去。
慕子翎额上满是冷汗,怔怔看着眼前空气微微喘气。
良久,他闭了闭眼,挥袖让庭内的阴魂都退下,有些虚脱地坐了起来。
“怎么出了这样多的汗?”
秦绎走到了他面前,瞧着慕子翎,见他苍白的面颊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不由摸了摸,问:“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