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肖澜央左边儿的那位,还在捧着酒杯,喝得乐不思蜀,全然沉浸在精神世界中。
直到范巧冲他“嘿——!”了一声后,他才吝啬地甩过去一个眼神。
“我们的肖哥哥要给你一个深情亲吻,左边的同学,我命令你配合一下!”受酒精影响,范巧的站姿和腔调都歪歪扭扭的,但架不住她正在兴头上,精神高亢。
她放声冲姚迟喊话,看得肖澜央打了个颤。
“哦?”出乎意料的是,姚迟本人丝毫没有被冒犯到的样子,看向肖澜央的目光里透出或多或少的讶异。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肖澜央有动作,动了动腿,碰了肖澜央的小腿一下:“不是你要亲我吗?”
肖澜央双目稍稍睁大,坐正了身体扭过头看向姚迟,尽是一言难尽的神情。
他应该叫点儿下酒的小食,哪怕就一盘,姚迟也不至于喝成这狗样子。
别说让他亲上去了,他挨着姚迟坐都觉得浑身难受。
肖澜央借口拒绝:“别,我还在咳嗽,感冒传染给他就不好了。”
对于肖澜央的“担忧”,姚迟嗤之以鼻,别说他能不能被感染,即便是真的被传染了,那点儿小病也完全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经范巧这么一闹,包厢里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肖澜央这边,又多出了几个跟着起哄的人。
对唱情歌的一男一女干脆将背景音乐暂停了,歌也不唱了,拿着麦克风一个劲儿在那儿煽风点火。
被同事有意无意冷落的罗仁坐在边角的位置,一个小小的真空圈包围着她,她尝试过和曹康交谈,可曹康像吃错药了一样,连丁点儿的眼神波动都没有,完全不予回应。
再看看深陷同事包围的肖澜央,那边的热闹让她越看越恼火,忍不住开启了地图炮模式,喊得还特别大声:“现在的年轻人都玩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老了,看不懂!好意思让两个男的接吻,不嫌恶心得慌。”
有一说一,此刻,肖澜央完全赞同罗仁的话,为她的每一个字打call。
嬉闹的热度让罗仁一盆冷水浇得立刻降了下来。
让人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肖澜央的衣领一紧,人就被姚迟从沙发上提溜起来,一路拎到了罗仁面前。
他这一身反骨,哪里容忍得了嘲讽,死死捉住肖澜央,当着罗仁的面,埋头附了上去。
肖澜央惊措不已,此刻他的后颈被手掌裹着,脑袋被锢着,挣不开。
凉意顺着紧贴的唇瓣侵入血肉,又顺着牙关钻入口腔流入体内,体内暴动的岩浆刹那间让那刺骨的寒气浇灭。
相反,包厢里的气氛再一次沸腾。
范巧跳上沙发高举起手中的酒瓶:“啊啊啊啊啊啊啊——!敬美好的兄弟亲!!”
旁人扶了她一把:“小范你悠着点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再来一个!”一对儿年轻的小姐妹抱作一团,盯着俩人,四目透光。
一屋子里的人鬼吼鬼叫,闹得动静太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冲突。
守在外边儿的服务人员被惊动,推开一道缝隙,探进来半个身子,小心翼翼地扫视一圈。
确认没人在闹事,正想退不动声响地退出去时,又被包厢里的两三个人喊住了。
“小哥你别跑!赶紧去弄个笼子来。”
“快点,包厢里有鸡!”
侍应生乐呵呵地连声笑起来,冲着屋子里的人点点头,一边儿往外退,顺手把门给关严实了。
直到姚迟松开肖澜央,肖澜央人还懵着,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等他慢慢缓过劲儿来,再看向姚迟,眼底裹上了点儿怒气。
他和姚迟的关系和“亲密”“友好”根本不搭边儿,即便真的是朋友关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进行长达数十秒的亲吻也让他接受无能。
姚迟同样正看着他,以一种古怪和好奇的目光。
隔了半晌,他忽然冒出一句:“你可真能吸。”
肖澜央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耳梢与双颊染上淡淡的胭脂红,并非羞赧,而是给气得。
“瞎说什么?你喝多了。”他偏过头,抬手在嘴唇用力地擦抹。
想冲姚迟发火,心里又发怵,只能不咸不淡的把这一篇先翻过去,面无表情的从姚迟与沙发之间挤出去,回到之前坐着的位置上。
范巧瞧见他脸上的红晕,也只当他僵着脸是在不好意思,调笑道:“脸皮子真薄,不逗你了。”
“宝贝,来,mua一个!”一名男同事干脆献身化解肖澜央的尴尬,坐到另一个男人的腿上。
那男人嫌弃地推开他的脸:“滚蛋,别给我整口臭攻击。”
肖澜央缓和表面上的不自在,把剩下的啤酒挨个分发到同事手中:“姚迟喝太多了,你们分担一下。”
可能是听到了“酒”字,被吸引了注意力,姚迟突然转头看向肖澜央,也不跟罗仁计较了,迈开脚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