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玖也同样看到了他们两人身上的衣衫,他忍下心头的酸涩,道:“宁洛,好巧。”
宁洛笑了笑,他身边的叶倾冲慕容玖微微颔首,慕容玖落后两人一步,只盯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林安瞧见他落寞的样子,有些感叹,当初在封地的时候,殿下何等肆意洒脱,认识了叶大人,也不知这究竟是劫还是缘。
这宫宴对叶倾而言,不过是走个过场,只不过这一次席间倒多了叶倾不认识的人,只见席上那中年女子极为高傲,眉宇之间颇为英气,即便是寒暄也存了些指点的意味。
忽听那中年女子对宁琼道:“一晃多年不见,宁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只不过以前本宫还听旁人赞你英姿飒爽,颇有胆识,如今怎么却有些畏畏缩缩?”
她这话十分不客气,不过宁琼一向温和从容,笑道:“姨母教训的是。”
原来是德宗的姐妹,叶倾不免问了句,“她是哪位公主?”
宁洛听她主动同自己说话,还有些意外,叶倾探寻的看过来,宁洛忙道:“是我姨母晋阳公主,德宗皇帝最小的妹妹,之前一直在封地,据说昨日刚回京,今日这宫宴也有为她接风洗尘之意。”
只听那晋阳公主冷淡道:“莫不是在燕京城待的久了,受人管制太过,连性子也变了,这倒是让本宫十分好奇,陛下您说呢?”
叶倾原以为这人是脾气不好,对小辈也无慈爱之心,却不想原来竟然是意有所指,对慕容珩不满。
果然见慕容珩顿了顿,只是即便被这般发难,他的涵养功夫依旧非常人可比,笑了笑,“姨母可真是会说笑,朕怎么可能亏待宁琼呢?”
只听那晋阳公主凉凉道:“确实不曾亏待,本宫还听说你还给宁洛许了一门亲事,倒让本宫瞧瞧,是哪位啊?”
叶倾没想到战火这么快便烧到自己头上,也对,这晋阳公主这么看不惯慕容珩,自己是慕容珩的第一近臣,恐怕在她心里早已经是同流合污了。
倒是宁洛先回话,笑着道:“姨母近来可好?”
晋阳公主见了宁洛脸上才有一丝笑容,“好的很,倒是你,委屈了。”
叶倾勾起唇角,不在意的轻轻一笑。
宁洛笑道:“都是君恩,何谈委屈二字。”
晋阳公主依旧发难,“还好本宫的两个女儿都已经成婚了,不然怕是婚事都不由自主。”
看样子,这晋阳公主是铁了心不让慕容珩好过,叶倾倒不觉得她盛气凌人,反而觉得此人刚介耿直的很,只不过慕容珩的回话虽然依旧滴水不漏,但叶倾心想,以他的性子,恐怕在心里早已经是恨极恼极了。
只是这宗室之中,不满慕容珩的虽有,可没几个敢同他这般对着干,叶倾不免低声问道:“晋阳公主就不怕得罪了皇帝?”
宁洛也凑近,轻声道:“晋阳公主是睿宗皇帝也就是我的外祖母最小的女儿,虽是庶出皇女,但对她十分喜爱,自幼便养在她身边,这才成了今日的性格,而且,外祖母还赐给了晋阳公主丹书铁券,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免死金牌,就连皇帝对她也无可奈何。”
叶倾疑惑,“丹书铁券?”
“是啊,那丹书铁券上还刻着‘卿恕九死,儿女一死’,以往是给功臣名将的,只不过外祖母当初怕德宗继位之后会残害姊妹,而晋阳姨母父族不显,无甚靠山,这才专门赐给了她。”
原来竟是这样,也难怪慕容珩拿她没办法。
宁洛见她又沉默了,好不容易她同自己说话,正是两人化干戈为玉帛的好机会,便主动道:“不过德宗在位时,对晋阳姨母多有制约,晋阳姨母怕是积怨已久,对皇帝也就恨乌及屋了。”
原来是这样,明明慕容玖也在席间,她却根本视他不存在一般,原来不止厌恶慕容珩一个。
叶倾感叹,“她这性情在皇室之中倒是少见。”
宁洛却摇了摇头,“姨母性子强势,那两位表姐却刚好相反,懦弱无比,又无甚才能。”
他们两人在这边说话,落在慕容玖的眼中却是极为亲密之举,他心头苦涩,难以言说,只不住的喝着闷酒,林安忍不住劝道:“您也没吃什么东西,还是少喝点。”
慕容玖却挥了挥手,不让他多管。
却听晋阳公主道:“说起来,本宫也算陛下的长辈,陛下既然这么喜欢赐婚,倒是也让本宫忍不住替陛下着急,这大燕一直都是女子为帝,陛下以男儿之身登临至尊之位,这中宫之位也不可虚悬啊,子嗣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