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是吗?”
慕容珩已经习惯了她的脾气,随口道:“你没告诉他名字,他还想向你道谢呢。”
叶倾讽刺的笑笑,“告诉与不告诉,都没有什么区别了,只要在燕京城待上数日,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叶倾的名字。臣如今声名狼藉,恐怕做的事连无知孩童都耳熟能详,皆是拜陛下所赐。”
慕容珩逼近道:“为什么你总想着要激怒朕?”
他的脸挨得极近,目光阴鸷,叶倾无所谓地笑笑,“那陛下生气了吗?”
慕容珩盯着她看了许久,嘴角一弯,忽地扶住她的后颈,“你要记住,从你自愿服从于朕的那日,你便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朕达成所愿,你的心愿才有可能实现。”
——————————
叶倾回了皇城司官署,霍司从外面进来,“快到正午了,我想请大人用饭,不知大人可愿赏光?”
正当霍司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叶倾却答应了,“走吧。”
二人去了燕京城一处酒楼,上楼的时候霍司不慎被旁边的人碰了一下,他下意识抚到肩上,隐约有保护之意。
只是他这个不起眼的动作却被叶倾收入眼中,两人在雅间坐下,叶倾道:“你有何事要找我?”
霍司笑道:“倒也无事,只是前些日子多有得罪,现在特来赔罪而已。”
叶倾平声道:“这倒是不用,我一向不怎么在意这些。”
霍司端起一杯酒,“既然大人不怪罪,那我就敬大人一杯。”
叶倾定定地看着他,“听人说,你前几日感了风寒在家安歇?”
霍司持酒的手滞在那里,“哦,一点小毛病而已。”
“是吗?”
叶倾盯得他有些慌乱,霍司道:“当然。”
叶倾却突然起身,走到他身侧,将他衣衫扯开,露出肩膀,只见他左肩下一条布带包扎着伤口,霍司按住她的手,叶倾冷冷道:“若是我没有料错的话,你的腹部也有一道伤口吧。”
叶倾倏地放开他,霍司将衣衫合上,“你怎么猜出来的?”
叶倾回到座上,平淡道:“当晚我同那黑衣人交手,他的招式我总觉得莫名熟悉,只是一时没有想起,可回了燕京城的夜晚,我独自在房中却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了,是与你在皇城司官署内切磋之时。你以染了风寒为由,隐藏你去豫州的秘密,方才在楼梯上,你又刻意护住受伤的臂膀,我已经完全确定,那人就是你。”
霍司神色一暗,“我只希望,这件事你能保密。”他又道:“并非是我顾及自身,我自幼便是一人,命也是陛下给的,不然早就饿死,即便陛下怪罪我办事不利,大不了便是将这条命还给陛下。但此事若是张扬出去,受牵连的便不止我一人了。”
叶倾蹙眉,“我想知道慕容珩为何要让你隐藏身份去刺杀慕容玖?”
霍司却否认道:“并非刺杀,陛下并没有让我要他的性命,最多也就只是让他受伤而已。”
“可他们不是兄弟吗?”
霍司笑了笑,“皇室之中哪有真情呢。”
叶倾道:“他既然秘召慕容玖进京,却又暗中行刺,恐怕不是为了让他远离,而是更好的拉拢吧!让我猜一猜,他必定是将刺杀的事栽赃给赵丞相等人或者是宁琼?”
霍司垂眸不语,良久才道:“你我都是为陛下做事,我原本确实讨厌你,觉得你柔弱不堪,并无才能,却坐到了我想坐的位置,而后来渐渐却发现,你和那些女子不一样,你看似心狠,却又不经意流露柔软。那天晚上你从天而降,我确实没有想到,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会为了任务,以身挡剑,从那刻起,我觉得或许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敬佩你的胆识和勇气!”
叶倾最后道:“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只是我也要提醒你,慕容珩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你也要小心自己有一天步了后尘,鸟尽弓藏。当然,这些话你若是要告诉慕容珩,也请随意。”
霍司却紧接道:“我不会,我有心拿你当朋友,也知道你是善意提醒。只是这一辈子,我都只能偿还陛下的恩了。”
两人用过饭后,叶倾将袖中的药膏丢到他怀里,“可以治你的伤。”
霍司接住那药膏有些愣住,他刚想说一句谢,叶倾已经大步离开了。
郡王府,宁洛看着慕容玖,调侃道:“你竟然秘密进京了,若不是这两日让我知道了,是不是还请不来你到我府上做客?”
慕容玖往周遭看了看,也回他道:“你这府邸倒是不错,比我的可是气派多了,何时修整的?”
宁洛故意拉下脸来,“故意揶揄我是不是?”
慕容玖这才笑了起来,“我竟没有想到,数年不见,再见你时,你竟已经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