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哥,”梁南淮惊道,“你怎么来了?这这怎么回事?你的衣衫”
衣衫已然墨迹斑斑。
“是墨丸吧?”他含笑道,鼻尖微动,没有丝毫火气。
若是旁人,白衣染墨定然狼狈。
可他,依旧好美啊!泼墨山水中,正一位如玉如月的翩翩佳公子。
原来,他叫凌波啊,名字也那样美。洛神赋有云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可不正是说他么?
“原是位男洛神。”梁宜贞自语。
鄢凌波轻点一下头
“有劳嬷嬷,晚辈自己走就是。”
他依旧含笑,对待下人是同样的客气知礼。他颔首告辞,自有婢女引路,只见云头手杖悬握,从容而去。
衣摆拂过梁宜贞身侧,因沾了墨,青草香夹杂着墨香,更添一分书卷风流。
只可惜,是个瞎子。
梁宜贞暗自叹了声。大抵是眉眼横波太好看,老天爷怕迷惑众生,故而收回去了?
“喂!”忽一声喝,“你发什么楞?走了!”
梁宜萱瞪着她,头一扬便紧跟着刘嬷嬷而去。
穗穗在后头跺脚叉腰
“凶什么凶?我们小姐委屈着呢!今日之事,你们都别想往外摘!”
梁南淮似乎更委屈,缩在梁宜贞身侧
“贞妹妹,祖母让去呢!咱们走吧。”
“这是何物?”老夫人凝眉。
梁南清抽两下鼻子:
“在西亭捡着的。本要打二姐身上,好在二姐机智避开了。”
梁宜贞暗笑。
哟!还会夸她机智!这是要拉拢人证?
老夫人一瞬黑了脸,正色看着几个孩子:
“谁的?”
梁宜萱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嘴角隐着一丝嗤笑。
梁南淮四下看看,自知避不过,方颤颤巍巍上前:
“祖祖母,是是南淮的。”
“你?”老夫人一时不敢信。
这孩子一向老实,又与梁宜贞交好,怎会如此行事?
一场闹剧落幕。
郑氏带着梁南淮落荒而逃,几个孩子也俱被打发去了。
唯有薛氏留下。
她见孩子们走远,方掩面笑道:
“母亲也太偏心了!那些机关摆明了是南清那混小子做的,偏母亲帮着冤枉南淮!”
老夫人白她一眼:
“母亲是那等不公之人?”
薛氏忙闭口,却忍不住又笑几声。
老夫人方道:
“触发机关时,南淮故意拉了宜贞一把。刘嬷嬷俱看在眼里。”
薛氏大惊:
“有这事!那孩子不是挺老实吗?”
莫非只是路过?
可怎么看,怎么像是自西角楼出来。
晋阳侯府有秘密,凌波哥亦有秘密。
梁宜贞本觉得自己借尸还魂已是了不得的秘密,现下看来,她的故事一文不值。
好不容易熬到深夜,灯火幽微,外屋的穗穗睡得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