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贞这事…真不是二嫂?”薛氏问。
老夫人点点头。
薛氏又道:
“不过,那些人若想让二嫂闭嘴,直接给二嫂下毒不就好了?何必……”
她看向浑身颤抖的梁宜贞。一时哽咽。
老夫人方道:
“他们要的不是郑氏闭嘴,而是说该说的话。说白了,郑氏若在众目睽睽之下中毒身亡,岂不正说明了她上面有人么?他们要的,是郑氏一力承担,他们全身而退。”
薛氏蹙紧了眉:
“寒毒发作,是要些时间的。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众人撤出这间闺房时,趁机下宜贞身上。凌波的人自然不会有问题。”
那么,有问题的便只剩下衙门的人。
薛氏倒吸一口凉气。
官兵出兵前皆需验证户籍,能混入官兵的,绝非等闲之辈。
可笑的是,他们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这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之处。
老夫人沉住气,绷着唇:
“既然他们坐不住了,我晋阳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从这一刻起,咱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宜贞,这个家,不许再有丝毫闪失!”
她眼神坚毅,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气度。
薛氏郑重点头:
“是,媳妇明白。”
明白……
半昏半醒的梁宜贞隐约听到屋中的动静。
这时候除了冷,唯一可感的就是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嗡嗡的,听不清,却能知道自己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很好。
碎片化的信息告诉她,自己中了毒,及其烈性的寒毒。
梁宜贞哭笑不得。
这种毒她知道。
墓穴阴暗,多是积了寒毒,只是毒性不同。故而,每回下墓前她皆会服上一丸解药,以防万一。
寒毒解药在她的年代不过是司空见惯之物,几乎每个药堂都有卖。
可百年之前,这还是无解之毒。
她屏住气息,极度的寒冷冻得她嘴唇发颤,无法言语。
“包……”
梁宜贞拼力说出一个字,从未觉得说话如此消耗真气。
一瞬间,她泄尽了力气,直昏死过去。
丫头们一惊。
梁宜贞方才虽痛苦,总还有点气息。这会子,怎么如死人一般?
穗穗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一声大叫,哇哇直哭。
老夫人与薛氏亦立刻凑过来,不住唤着梁宜贞的名字。
“哭什么哭!”薛氏斥道,“宜贞没事的,没事的…只是毒性太烈,她太辛苦。”
穗穗被吼得一愣,只隐隐啜泣:
“小姐都不动,她方才说的话,不会是遗言吧?”
“开口了?”老夫人惊诧,“说了什么?”
“我也听不清,”穗穗亦焦急,“似乎…是…包?”
包?
众人一脸莫名。
老夫人记得,梁宜贞自打棺中醒来,就总背着个小挎包,里面装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问她,还故意不说。
“取来看看。”老夫人凝眉,目光不离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