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阳喃喃道:“乌雅氏,她怎么会抚琴?还是在缺了两根琴弦的情况下?”
曹丹华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跟你似的,什么都恨不得表现出来,跟个大马猴似的在人前演呢?乌雅氏这是深藏不露!”这个乌雅氏,她日后得多留心了。
曦月和晨星相视而笑,对两人的默契合奏十分满意。
凌嬷嬷眼有赞许之意,说道:“不错,你们两个都很不错!”
身侧的赖嬷嬷轻声问道:“那她们俩都过了?”过了的人,到最后的时候再从中择出两人,才是最终的大赢家。
凌嬷嬷点头:“都过了吧。”
曦月和晨星谢过凌嬷嬷他们,一同下了场。
曦月笑着说道:“星儿方才表现得极好,定能得偿所愿。”
晨星将紫竹洞箫还给曦月,说道:“得亏月姐姐鼎力相助,真没想到月姐姐琴技如此高超。我若能如愿,月姐姐当居大功。我会一直记得月姐姐的好的!”
曦月说道:“星儿何需客气。星儿的箫声也是极不错的,令我大开眼界呢。”确实很不容易了,晨星的右手是被划了些小口子,受了伤呢。挥毫书画是绝计不成的了,吹奏洞箫也是得忍着手指连心的疼痛的。晨星性情坚韧,实属难得。
为了不让晨星的一番精心准备付诸东流,为了不让那幕后恶人毒计得逞,曦月不再韬光养晦,露了一手。她将琴曲《高山流水》改编为琴箫合奏,以箫声弥补了七弦琴缺了两根琴弦的缺,更显得悠远流长。
是金子,那怎样都是会发光的;是土坷拉,就是机关算尽也是落得一场空。
曦月微微眯眼,望向竭力保持平静,但难掩慌乱的李碧阳。
等终选结束,就是算总账之时了!
果然,李碧阳上场的时候,方寸大乱。加上她想压晨星一头,故意也选了抚琴。这下好了,珠玉在前,谁能还耐得下心注意她的木椟之作?
李碧阳发挥极差,比之平日相之甚远。她算计来算计去,反害得自己毫无疑虑地落了选!
曹丹华看了她一眼,说道:“把眼泪收一收,落选就哭成这样,哪有一点你们李家的气度?”说着从衣襟里抽出一张帕子递给她。
李碧阳接过帕子擦去满脸泪痕,带着丝哭腔道:“谢谢丹华姐。”
曹丹华将帕子抽了回来。李碧阳呐呐道:“丹华姐,帕子脏了,我来洗吧。”
曹丹华只是不语。李碧阳怕惹她生气,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终选结束。表现最优的有四人,曦月、晨星、曹丹华和高氏。
凌嬷嬷指着曹丹华道:“丹华是皇后娘娘一早看中了的,就不在内了。”
又指着高氏道:“高氏的书画颇有灵性,可去乾清宫伺候。”李公公和赖嬷嬷应下。
然后,凌嬷嬷转向曦月和晨星,缓缓说道:“你们两个当中,只有一个可去伺候皇上。你们有何话想说?”纵是好姐妹,只怕也会为这仅有的一个名额撕破脸,抢破头吧?她在宫中多年,这样的戏码见得多了。
没想到,晨星虽然脸有期待,却是强按捺着不出头,而是看向曦月,似乎在确认她的意思,征求她的意见。
而曦月,则是了然地看了眼晨星,向她点头示意后,一派大度地回话道:“回凌嬷嬷,我不如万琉哈氏多矣。琴曲是万琉哈氏改编,琴技得万琉哈氏相授。若非她手受了伤,本该由她抚琴,我来奏箫。”
“哦?”凌嬷嬷看了看晨星的手,微微一惊后,赞许之意更甚,“万琉哈氏,处变不惊,灵活机变,不错,很不错!”不再犹豫,定了她为另一位去乾清宫的人选。
晨星终于如愿以偿!
尘埃落定。凌嬷嬷先行离去,李公公和赖嬷嬷继续训话后,才解散了她们。
散去的时候,曦月注意到一抬明黄色的空辇轿停在御花园的亭子外,几个太监守立在旁,里头的贵人不知去了何处。
曦月好奇地往那边看了几眼,明黄色?
莫非是皇后来了?
是了,凌嬷嬷就是皇后的人,曹丹华是皇后一早看中的,终选挑选的人还要送去乾清宫。皇后或许是兴致好,或许是不放心挑出了狐媚子去皇帝那儿,就过来亲自掌眼了?
片刻后。景仁宫。
面对着座上身着明黄色旗装,贵气逼人如神女的钮贵妃,李公公只觉得一阵眩目。
他将头压得低低的,说话的语气十分讨好:“禀贵妃娘娘,乌雅氏尚未有去处。能得了您的看重,她必是高兴都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