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不重要……他以前也有一两回联系不上的时候。”老板娘弱弱地为自己辩解。
贺辞繁无奈地叹了口气,顿时感觉心力交瘁,吃力地扶着额头。
“楼上刚发生了杀人案件,住在楼下的人就联系不上了,你说可疑不可疑?”
老板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心里其实藏着点小心思,她怕说出来以后万一真查出那个厨师是凶手,连累她店里的生意怎么办?
自知理亏,老板娘犹豫地说:“要不我把另一个厨师叫上来,他俩住一块儿,知道的没准多点,我去炒菜。”
“去!”高彪在气头上,说话没好气。
贺辞繁叫住她:“等等,有那个联系不上的厨师的证件信息吗?顺便带上来。
老板娘唯唯诺诺应了,赶紧溜了出去。
“操,这什么人啊!如果不问到她,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
高彪是北方人,重兄弟义气,为人老实讲诚信,这样的人他就是看不过眼。
坐在旁边的宋一桥连忙给高彪倒了杯红糖水,给他顺气。
“高哥别气别气,这样人是少数。我和湉姐刚去菜店要监控,特顺利!他们老板听说出了命案,监控录像早就准备好了,问话也别提多配合,是吧湉姐。”
宋一桥悄悄冲她打了一个眼色,袁湉扁扁嘴,照实说:“高哥,这老板娘就一普通人,普通人大多怕事,能说出来就算不错了。”
他们也不是没碰到过因为种种原因,选择逃避询问或者三缄其口的证人,这些人简直就是老天派来考验他们的,经常把他们调查的时间线拖长。
高彪也就气一时,听了他们的劝,脸上表情好多了。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贺辞繁朗声喊道。
穿着一身整洁厨师服的年轻男人探进半个身子,紧张的声音都抖了。
“各位警官好。”
“请坐。”
年轻男人递过来一张A4纸,是一个名叫葛兵的男人的身份证复印件。
贺辞繁把纸递给袁湉,让她给技术那边发信息,查查这个叫葛兵的人在汽车站火车站这些地方有没有购票记录。
贺辞繁强打起精神,一直折腾到现在,他实在是有点累,喝了一口红糖水,稍微补充一下能量。
“请问您的名字是?”
“张书博。”
“和你同住的那个人叫葛兵是吧?”
“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张书博半张着嘴,仰头盯着天花板思索,半晌才说:“四点二十,我手机闹钟响了,起床去上厕所。我看他房门关着,我就敲了下喊他起床上班了,没人回我。我以为他已经出门了,就收拾收拾到酒楼这边来了。”
“结果到酒楼这边才发现他不在,我又给他打电话,也没接。差不多四点三十五,我又回我们屋子,敲了他的房门大概半分钟,实在没人应,我就把房间门打开了,没上锁,里面也没人。然后我就回来,跟老板娘说了下,大概就这样。”
“也就是说,四点二十到四点四十这二十分钟,你上下楼梯两趟对吗?”贺辞繁总结了一下。
“差不多,下去两回,上来一回。”
“在这段时间里,你有听到楼上有奇怪的动静吗?比如说呼救声、打斗声、重物倒地声这些?”
张书博笃定地摇摇头,说:“没有,挺安静的,就只有知了在叫。”
“葛兵和楼上这户人家有矛盾吗?”
张书博迟疑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
“你说。”贺辞繁抬头瞥了他一眼。
“就三楼那户人家在二楼放了几幅新的窗帘布,葛兵直接拿过来挂自己房间里了。可能是从楼下窗口看见,楼上的中年女人上门跟他说这个是他们家的窗帘,葛兵就说他以为是不要的,才拿来用。大概就是这么个事。”
有偷盗前科,目前行踪不明,这个人嫌疑很大!
“葛兵很缺钱吗?”贺辞繁接着问。
“可能吧,他平时挺抠门的,厕所用的纸都顺我的,我买的面包放在自己房间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少。”
张书博说到厕所纸被顺的时候,怨念特别大。
“好,感谢您的配合。之后可能会有警方工作人员到你们屋子里搜查信息,不用慌张。”贺辞繁象征性地安抚。
临出包间之前,张书博回头问:“葛兵不会真的杀人了吧?他有时候人还挺好的。”
“只是有嫌疑,还需要调查。”贺辞繁实话实说。
张书博低着头,表情有些挣扎地出了包间。
可能是出于愧疚之心,老板娘端上来的菜显然不是两百块的档次,有一个很大的菌菇炖鸡煲和一大盘麻辣小龙虾。
宋一桥动作灵活地剥小龙虾,一边吨吨吨地喝冰可乐,时不时发出惬意的感慨。
以前聊天的时候宋一桥给贺辞繁发过一张图,上面是一个小人抱着一个大瓶子,配字“吨吨吨”,宋一桥解说释“吨吨吨”是拟声词。
贺辞繁一直不相信,怎么可能有人发出这种声音,今晚他是见识到了。
宋一桥喝可乐就是吨吨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