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案发现场以外的地方出现可疑血迹，这个发现振奋了痕检的所有工作人员。

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楼梯平台，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作案前藏匿的地方。现场没有找到的凶器，也有很大几率被凶手丢进了墙洞里面。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可惜今天时间不早了，就算联系上这间屋子的主人，也得明天才能赶过来。

眼看时间越来越逼近八点，贺辞繁和高彪从四楼退下来，去和宋一桥、袁湉汇合。

下楼的时候碰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的孙文，正眼巴巴地往外看，他见到好几个工作人员提着家伙什去楼上，听说是痕迹检测，也不敢随便打扰。

“贺队长，楼上有发现吗？”他叫住路过三楼的贺辞繁。

贺辞繁大致讲了一下情况，没敢说仔细。孙文又问痕检大概工作到什么时候，晚上如果没人守的话，他可以在楼道里守夜。贺辞繁只能劝他，向他保证痕检会把证据都搜齐才离开，也不知道孙文听进去没有。

到一楼的时候，宋一桥和袁湉已经在了，和他们站一块儿的还有王智雄。

只听见王智雄热情地招呼他们：“都这么晚了，各位警官都没吃饭，要不就在旁边酒楼吃了吧。”

“得听我们老大安排，我们说了不算数。”宋一桥拒绝的爽快。

这人虽然平时不太着调，正事上还是靠谱。

贺辞繁刚下楼就听见这段对话，接着话头说：“就在这儿吃了吧，镇上如果有住宿，可能还得留宿一晚。”

王智雄听他这么说，忙不迭地回答说：“有有有，旁边酒楼就有住宿。”

贺辞繁皱着眉头，门口的其他警车都开走了，就剩他们和痕检的一共三辆，这王智雄怎么还没走？

“王……哥，还有事要补充吗？”贺辞繁一个姓氏脱口而出，突然想起王智雄没说他的职称，嘴里一转就变成了王哥。

王智雄还觉得这位贺队长怪客气的。

“没事没事，就是要把各位警官安顿好，毕竟是我们辖区出的事。”

听不出来是真的客套，还是有别的目的。

贺辞繁没再管，由他领路去了对面街上的酒楼。

说是酒楼，其实也是自住楼改造的，规模一般。

王智雄熟门熟路地进了大门，用方言高声地喊了句什么。厨房的帘子被挑起，一个扎着马尾的中年女人走出来，亲切地和王智雄寒暄。

“原来是关照亲戚家的生意。”宋一桥在背后碎碎念。

贺辞繁听不懂方言，但是光看他们熟络的样子，也知道关系不错。

“那就给四位警官按照人均五十，上点家常菜，好吧？”女人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

“行，再来一瓶大瓶的冰可乐。”

“诶好嘞。”

老大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冰可乐，真是太贴心啦！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大！宋一桥在心底嘶吼，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袁湉戳戳他的手臂，提醒他收敛点。

王智雄给他们安排完食宿，还真的就走了，他开的私家车，就停在酒楼门前。

老板娘，也就是那个中年女人，领着他们到了二楼的包间，帮他们开了空调，摆上一次性清洁的餐具。

包间里有一张能坐下十个人左右的大圆桌，铺着一次性的餐布，旋转圆盘上有擦不干净的污渍。

袁湉帮他们拆出餐具，逐一用开水烫过。

“老板娘，店里应该有厨师在吧。”贺辞繁猝不及防地问。

“啊？”老板娘反应了一下，“有，咋啦？”

贺辞繁把记事本摊在桌上，打开笔帽。

“您坐，不忙的话跟您了解一下情况。”

“噢不忙不忙。”

老板娘拉了张椅子，就近坐下，双手本分地放在桌上，活像被老师问话的学生。

“那幢楼的二楼西边是你们店的厨师在住对吧。”

“对对。”

贺辞繁在楼道里感受过，可能是年代有些久远，每层楼之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在四楼隐约能听见三楼李立林的声音。

如果今天下午二楼有人的话，可能会听见一些动静。

“你们店几个厨师？”

“两个。”

“一般中午几点休息，晚上几点开工？”

“今天中午一点半差不多结束，下午是四点半过来的。”

四点半这个时间点很重要，可以问问厨师有没有察觉什么异样，贺辞繁在笔记上着重圈出来。

老板娘支支吾吾半天，犹豫地说：“不过……我们有个厨师好像联系不上了。”

话音刚落，高彪一拍桌子，啪的一声重响。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警方！”

他本来就长得凶悍，此时瞪着眼撇嘴的样子，一下就把老板娘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