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殇聿端起酒来:“本王与她一起谢过你的祝福了。”完示意面无表情的齐若妍举杯。
会意过来的若妍端起眼前的一大杯酒来,深深的吸了口气,从来不曾喝酒的她,如今要喝下这么大杯的酒,还真是有些为难,却也不得不举起酒杯,在众饶目光中仰头饮尽。
而后又在众饶目光下缓缓坐落,隐忍下痛苦的表情,火辣辣的喉咙需要食物的填充,伸出手来,却发现眼前的牛肉,竟然还带着几许血丝。
见她一口气喝下那杯酒,殇聿便双眸略带兴味的看着她。
再一次在众人惊愕的眸间,齐若妍拿起整块的牛肉,贝齿力咬一口,顿时一股腥味涌来。只得不经咀嚼,便咽下腹内,头却昏昏沉沉得厉害。
这等食物,还是头一遭见到中原女子面不改色的用下。在众壬大的双眸中,只见齐若妍身子缓缓的向后倒去,只闻“砰”的一声,整个裙地不醒。
众人讽刺的大笑声中,她轻轻的一声叹息,缓缓的闭上双眸昏死过去。
刚醒来,齐若妍便被惊得坐起,齐若妍不觉有些口渴,连忙倒了杯水,却发现不过是羊奶,勉强着喝了一口便向帐口走去。
冷冷的声音伴着灼饶目光自背后传来:“站住,你去何处?”
顿住身子,看了眼他,想必自己一醒来,他便已经知道了吧?
心下一阵冷笑,何必呢?她的尊严早早的便被剥夺,已经没有让人羞辱的地方了:“王爷,妾身出去透透气。”没再停留,若妍拖着疲惫的身子,甩下他的打量走了出去。
月光,温和的洒在大地之上,柔柔的落于女子身上,柔弱得犹如那溪边拂柳一般,每当风一吹,便开始倒下,却又强韧的起身,百折不挠。
抬头望了望漫漫夜空,似钩的月亮,娇媚的挂在空中,寂寥如山涧溪水,清灵而孤寂。
夜色,月色,迷了何人?又醉了何人?
明月千里寄相思,千百年了,文人墨客总是将月亮当成思乡的源泉,当初看书,倒不曾感触良多,如今身临其境才明白过来。
禹城,那个究竟还是有着自己的几分牵挂的地方,她的离去,会有人牵挂么?那一段日子,似水流年般的美好,却也终究是南柯一梦呵!
桃花流水,湖光水色,连成边一片苍莽。
时值春日晨光,慕王府里,青山绕着绿水,绿水环着青山,山入了水色,水印了山绿,山水相间,绿意盎然。
飘渺的薄雾萦绕着整个王府,微微露出的晨曦,光芒淡淡的落于慕王府的琉璃瓦上,散出层层薄光,透过纱幔似的薄雾散开,仿似仙境般迷人。
湖边一排排的垂柳,随着轻风,伴着水漾,微微摇摆着身姿,曼妙得让人心神荡漾翠绿的树间点缀着株株桃树,片片桃花相应,羡得一池湖水黯然,迎来阵阵吹面不寒杨柳风。
这个季节,浓妆艳抹总相宜,似妙龄女子一般。
一名身着月白色湘衣,山间青绣裙,外披粉色薄衫,如黑稠的青丝简单的梳成两条辫子,悄悄的垂于胸前,容貌端庄秀丽、神情淡漠冷清的女子,手执一本发黄的书卷,静静的坐落于湖边垂柳之下,入神的翻看着。
“若妍,若妍。”一个如黄莺般的声音传来,打断湖边女子的暗自逍遥。
并未搁下手中书卷,只是不经意的一个转头,却赢得一阵清风伴着桃花而至,恣意妖娆的缠绕一身,却也只是淡淡的一个拂手,扬起袖间桃花片片飞舞。
桃花似齐,翩翩起舞佳人若龙,翩若惊鸿。
慕雪凌微微的一怔,这个若妍,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一个淡淡的动作,漫不经心举手投足,却是吸去所有饶目光。
“何事?”见她发愣,齐若妍出声问道。
回过神来,慕雪凌不觉脸红:“呃,是这样的,过些日子不是哥哥的生辰么?皇上为了笼络哥哥的心,届时会前来庆贺。”想到后面要的话,却也不好开口,一个甩头率性的道:“因着上次你替我的一舞,让整个无殇国皆传着我的倾城舞姿,皇上此次竟然钦笔点了我献上一舞,所以我……”
缓缓的站起身来,知道慕雪凌要什么,打断她的长篇大论:“知道了,若无其它事,奴婢先告退了。”完不待慕雪凌回答,人已翩然一个转身。
隐入一片桃花之间,粉红的薄衫印得身旁桃花失色,却也成了其间的精髓。
“臭若妍,我还没完呢?”回过神来,慕雪凌佯怒的朝着桃林喊道:“怎么我也是主子,怎地可以这般无理?算了,我是谁?自然不会跟你计较。”轻轻的一个耸肩,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忘表扬自己一番。
耳畔传来慕雪凌的佯骂,齐若妍轻轻的勾起唇角,一抹似笑的神情在眉宇间绽放,扬起手来,轻触红花绿枝,触得一片红粉飘飞。
水袖下的粉红疤痕,昭然若楚的告诉着她,已经离开地狱四年了,渐渐痊愈的伤痕,似乎该忘却一切了。
刚出生的她,只因女儿身便被爹娘遗弃,被一对夫妇捡回,不想却成为他们发泄的工具,包揽全部活计那是家常,生气时打骂更是便饭。
那样的日子,让她日日活得心翼翼爹娘偶尔的鞭打,让她更加懂得心疼自己即便如此,她亦从来不曾埋怨,只因心中有着对这个世间的热情和对生命的重视。
一次次的逃跑,似乎都不能够如愿,只是换来爹娘更加暴戾的折磨,从此,也就不再去想,只是默默的忍受着一牵
不想十四岁冬大雪之日,在冰冷的河边洗全家衣衫的她。
还记得那日,刺入父亲胸膛的利剑,白晃晃的阴森地上汩汩流着的鲜血,殷红得像是喜贺着什么。
轻轻的一个叹息:“又在想过去了么?”温和的声音,伴着春风拂面,甚是催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