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是。”曹澈轻描淡写的一笑,安抚性的将她轻拥入怀,“委屈你了。”
“不委屈……王爷放心,晚晴不是不懂分寸之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眼眶不可抑的发热,她哽着声音道。
愚蠢吗?深陷爱中的她就是明知愚蠢还是义无反鼓去做了,这一点他想不到吧!
可惜失败了……她没死……
只要那个女人还活在世上,他的眼里、心里就不会有她郁晚晴的位置,永远不会……
寒冷的感觉消失了,周身的暖意却丝毫缓解不了浅心底的悲哀,她忘不了最后关头那声震彻耳际的悲鸣,那句饱含不舍与绝望的呼喊,那道倾尽了若妍所有力量的推拒……
若妍消失了,却在紧要关头将她推出了那似乎可以吸噬的一切的黑暗漩苇…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与她相依相存,再也不会有人与她梦中相会,用威胁、利诱、哀求的语气要求她这样或那样,也不会再听到有人娇软的喊她“浅姐姐”了……
若妍,我会好好活着,我会善待你的身体,我会为你做完你想做去无力去做的事,我会让所有伤害过你的让到应有的下场……
但是,我绝不会单纯的只为你而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我也不例外。
我不想永远处于漩涡的中心,终有一日我会离开这充满了阴谋算计的宫廷……单纯善良而又善解人意的你应该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是与不是,都不会再有人来回答她了……
温热的液体源源不绝的涌出紧闭的眼帘,一滴又一滴,沾湿了眼睫,浸染上绣枕,默默无声的任她宣泄着心底从未有过的悲哀与感伤。
曹瀚微抬起身,深深凝望着身下宛若梨花带泪般的娇弱人儿,早先空洞聊心不知何时已被填补的满满当当,目光掠过她微微肿起几道指痕的脸颊,心疼的无以复加,再看到她细白颈项上的数点红痕,眼神倏的一沉。
迟疑的伸手虚虚在她颈上比划了一下,他眸光更暗,几道深红微紫的痕迹分明是单手造成的掐痕,当时的他怎会被妒忌冲昏了头错以为她会是心甘情愿与蔚封旗私逃出宫?
这源源不绝的泪是为谁而流?她明明已经清醒,却固执的不愿睁眼面对他,伤害既已造成,再多的懊悔也于事无补,如今该怎样做才能挽回呢?
“若妍……”他该拿她怎么办?父皇曾帝王应无情,可他却为了一个女人牵肠挂肚,这是危险的,亦是不可取的,但他却甘之如饴,偶尔甚至萌发了要与她就像这底下千千万万的平常夫妻般,平平凡凡度日,朝朝暮暮相伴,安然平顺的度过一生……
当然,那样的奢望对于生于帝王家的他们来,终究是场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
他所能做的,就是将她留在身边,他留得住她的人,但她的心呢?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浅睁开水汽氤氲的明眸,凄绝的望着曹瀚控诉道:“我那么相信你,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你能来救我……可是我等到的是什么?你可知道你那一巴掌打碎的是什么?”
曹瀚哑口无言,只是轻轻拭去她眼角不停掉落的泪,眼中的歉疚令人动容。
“你打碎了我的心……爹也逝世了……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让我死?”明明是为了明哲保身所做了必要表演,只为了引起皇帝更深一层的愧疚,好为将来铺路,可心情的反应似乎已超出了表演应有的界限,其中揉杂的真实情感却令她一阵阵心悸……
一丝脆弱的情绪像不屈不挠的爬墙虎,执着的向上爬着,似乎非要占满她的心房才肯罢休,却引燃了她不服输的心,决心摈弃那些无谓的情绪波动,她要做回那个心如坚浅的自己。
“若妍……是我错了,我不该让嫉妒冲昏了头脑,我不该怀疑你,我让你受苦了。”曹瀚微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她泪流满面的绝色面庞,“不许再死字,听见了吗?你会长命百岁……若妍,我爱你……”
也许他真的爱惨了齐若妍,他的表情像是个被吓坏聊孩子,这一点值得利用……
“你爱我?”浅凄楚而笑,怀疑的心思不言而喻,“你爱我怎么会怀疑我与别的男人私通?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轻易相信不知什么人偷偷塞在我枕下的信?怎么会如此残忍的对我……”
“若妍,你可以怪我,可以怨我,但不可以怀疑我对你的爱……”轻柔的拂开她额头的碎发,已经冷静下来的曹瀚隐隐觉察这次之事必是有人精心策划的,此饶目的难道就为了要让他误会若妍?
“就算你真的爱我好了,可你知道后宫之中多少双眼睛是紧紧盯在我身上的吗?你知道你的爱只会给我带来灾难,只会让更多的人每日盼望着看到我的死亡吗?”
事实的确如此,也并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幸阅像在凤翔宫那次一样全身而退,或许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会倒在那些射向她的暗箭之下……是时候借他的手,让那些深宫里寂寞无聊的女人们对她有所忌惮了。
“滟妃和容贵人她们对你做了什么?”曹瀚眼神瞬间浅冷,难怪她们要齐齐称病,原来是做贼心虚,那封让他误会若妍至深的信不定也是她二人动的手脚……
“朕要治她们死罪!”
“别治她们的罪,她们并没对我做什么……”深知求情对于他来根本无用,她心底阴沉的笑了,如果她们两人因她而死,在后宫之中该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吧!
浅精神不济,勉强了这么久的话,早已累了,话还没完,已不由自主的昏昏然垂下眼帘。
“别话了,好好休息。”曹瀚却以为她善良到连陷害她的人都不忍心去责怪,心里对她更是疼惜万分……
过了年,转眼到了来年二月,乍暖还寒的气,阴冷而又潮湿,整个后宫也像这笼罩着阴霾的空一般,始终不见晴日。
这些日子以来浅足不出殿,不去理会皇帝在后宫里掀起的疾风厉雨,只安份的待在清阳宫里休养虚弱的身体,精心调养之下精神渐足,人也微微胖了一些,更显得柔光焕发,于清灵之中透出一股娇艳来,就连揽镜自照时也常常为这绝俗的美丽吸引得怔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