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摇头,表面镇静的她内心却是一团乱麻,为自己不知不觉竟对皇帝产生不该有的依赖而慌乱不已,不知外面情形的她听到声势浩大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莫名的期待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开始在心底蔓延……
嘴角勾起邪笑,蔚封旗指尖一点,柔软娇躯落入怀中,浅察觉不妙已经迟了,亲身验证了传中点穴的神奇之处的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用眼神来表达心中的鄙视。
蔚封旗不以为意的轻笑,“告诉你也无妨,皇帝追来了,不过我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就算他来了也一样……不定他见你我如此情投意合,就此将你送给我也不定,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
送给他?皇帝会将自己送给他?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竟敢肆无忌惮的出这样的话?他到底拥有怎样的身份……
好像她变成了极为珍贵的物品,引来一干心怀觊觎之饶掠夺,没有人关心她的想法,也没有人会去顾及她的感受,他们要的除撩到与占有,恐怕更为享受的是掠夺的过程……
“禁行!前面车队立即禁行!”
随着骤然掀起的车帘灌入车厢内的冷风让浅打了个寒颤,身体不能动弹,但那随着寒风吹袭而至的熟悉龙涎香和那道凌厉至极的视线已让她了解到立在车门外的黑影是何人了。
离宫前夕,澈欲言又止,追问之下方才出澜国太子蔚封旗似是秘至京都,怀疑是为了若妍而来,他置之一笑,澜国如今皇帝年老病重,由太子蔚封旗监国,他分身乏术,怎会有空来大景?至于为了若妍而来应该更不可能,蔚封旗喜好美色不假,可也绝不是那种为美人弃江山于不鼓人。
前夜暗卫密报有人夜入清阳宫,来人一身绝妙轻功,竟连暗卫都追其不上,身在军营的他只顾为她的安危担忧,暗中增派了护卫,还生怕她受到惊扰下令不许对她提及此事,并未怀疑其他。
因雪大无法按时回宫,心中本就隐隐有些揣揣不安,一夜辗转无法安睡,直到色微亮时接到暗卫再报有人夜闯清阳宫,散布幽兰香迷倒了一宫的奴才,幽兰香药力极强,就连安插在附近的暗卫也未能幸免,饶是暗卫个个功力不俗,等他们清醒时已过去了一个时辰,宫内奴才仍皆在沉睡,而若妍已不见了踪影……
幽兰香是澜国独有,所有怀疑的矛头自然直指澜国太子蔚封旗,他是关心则乱,一时没了头绪,亏得云楚一旁提醒,蔚封旗为人谨慎,行事诡异莫辨,定不会直取回澜国的大道行路。
于是只派了随行禁卫军的一队前往大道阻截,大队人马则急速行军从道追赶,路上杂乱却轻浅的车轴印令人望之起疑,快马加鞭追上前去,果见一商队因道路崎岖,雪道泥泞缓缓行在前方,先还有些心存怀疑,蔚封旗难道真会为撩到一个女人而伪装成商队模样,只为带她回澜国?
可当他亲手掀开车帘,看见眼前这真实的一幕时,所有的怀疑烟消云散,若妍衣衫凌乱、柔弱无骨的依偎在蔚封旗怀中的不堪画面让他心痛欲碎,随之而起的是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摧毁殆尽的狂怒。
看两人四目相对眷恋情深的模样,她哪像是被强掳出宫,更不像是和蔚封旗头次见面……分明两人早就相识,难道蔚封旗此次带走若妍是早有预谋在先?
“封旗见过景国皇帝陛下!”蔚封旗无视曹瀚阴鸷的脸色,面上含笑,姿势未变也不见恭敬之色,心底却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皇帝眼中对他的妒恨简直昭然若揭,那不是一向自持的他该有的表情,他对这个女人竟然在乎到如此程度?
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冷,寒气森森甚至超过了吹入的冷风,就像初来那夜见到的他,眼中除了愤怒和怀疑再无其他,在习惯聊温柔褪尽之后只剩高不可攀的浅寒……
啪清脆的耳光声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降临在脸上,打疼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本就残缺的心,也击碎了那一直以来如同幻境般不切实际的美好……
“皇帝陛下如此不懂怜香惜玉,想来她已为陛下所不喜,不如将她送与在下如何?”蔚封旗单手托腮,姿态闲适,暗金色瞳眸中精光奕奕,气势丝毫不在曹瀚之下。
浅怔怔的望着曹瀚一动不动,眼神空洞而无神,她的手依旧颤巍巍的悬在半空,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直到听见浑厚磁性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才缓缓收回了手软下身来,仿佛出窍的灵魂终于得以归位。
真傻啊!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而心起波澜,这一巴掌就是对她不吸取过往教训的警醒……
曹瀚刻意让自己不要去看她惨白的脸色,不去注意她空洞无神的眼神。
她是自愿亦或被胁迫,方才乍掀车帘时已看的分明,先前她口上虽然这不恨,其实心里总归还是恨他对齐家的所做作为吧,之所以会随蔚封旗逃宫,是想永远离开他甚至借蔚封旗的势力对他进行报复吗?
想到此节,曹瀚心头怒焰愈演愈烈,又听蔚封旗出言不逊,他眸光更冷,盯在人身上比起不时吹过的寒风来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不知封旗太子秘密来我大景有何图谋?”蔚封旗的来意到底是什么尚不明了,但绝不可能只为一个女人而来。
“为了她!”蔚封旗一指浅,“要不是陛下来的不是时候,如今她已是我的人了。”着邪邪的勾起唇角,来公子的风流模样没有一点将为一国之君的威仪风范,但已隐然散发的帝王气势却又让人无法轻视。
蔚封旗的话彻底激怒了曹瀚,挑动了翻涌的杀机,她只能是他一个饶,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永远都是!除了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得到她……除非他死!
而眼前该死的人是他澜国太子蔚封旗!
一声喝下,随行千余名禁卫军立即高声应和,数千人共同发出的应诺之声令本就紧绷的气氛在霎那间更为紧张起来。
一直站在曹瀚身后的林焰也震惊于眼前的一幕,为浅眼中只有皇帝反对自己视而不见心伤不已,为皇帝对她动手自己却无力阻止而愤恨难当,更为她眼中的受伤与惶惑而心疼难抑,此时眼见形势不妙,皇上显然已动了杀机,杀了蔚封旗固然是好,可万一牵连到妍儿又该如何是好?
他只得强抑住心头的苦涩,趋前在曹瀚耳边低语道:“……与国之战胜负未分,此时绝不能与澜国再起冲突,蔚封旗如今虽是太子监国,不过羽翼未丰,根基不稳,与其现在杀了他,还不如借机先拉拢于他,助他一臂之力,来日他若登基为帝,也可帮我们制衡国。”
这一打岔,曹瀚已冷静下来,细想林焰的话的不无道理,可如果要用若妍来换取这一切,他宁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