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既直二人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打探安王朝如今的局势。
此时东海战事胶着,西境之乱虽以莫科国的覆灭而告终,但刚刚兴起的夫孙国力强盛,对肥沃千里的安王朝一样觊觎。
而且广衍府如今还有大日圣佛教为祸万民,虽然国师司徒强寻找至阴之饶计划,已从当初的广衍府扩大到了全国境内,但主要地点依旧是广衍府。
广衍府岌岌可危,赵兑不留在原地思应对之策,竟然将一半之多的广衍军全部带了出来。
此时如果夫孙国发动进攻,或是国师司徒强挑起暴乱,广衍府剩下的那点兵力,根本就不够。
孙既直眉头紧锁,不断的思索着其中的原油。
“依我看,赵兑此举,用心良苦!”方既仁道。
孙既直听的糊涂,只好道:“请师兄赐教。”
“济王军力勇猛,淮南周边亦有叛乱,皆视济王为首。大安东西两地兵连祸结,已无军力镇压叛军。赵兑父子固守广衍府虽能保平安,可一旦济王打入京都称帝,下归附,赵兑父子如何相抗?”方既仁耐心的解释道。
“你是,赵兑此举,是为了阻止叛军成事?可这又能明什么?”孙既直问道。
方既仁点零头:“如此一来,当今圣上岂能不视他为救国之臣?届时一个妖言惑众的司徒强,他还收拾不了吗?”
孙既直恍然大悟,有些激动的道:“师兄明达!既直竟未想到赵兑此举乃是围魏救赵!如此,百姓真是有福了!”
方既仁也是欣慰的一笑,庆幸的道:“当日你赠与他罗心经,为兄十分恼怒,现在看来,此书是给对人了。”
是夜,两个人不再话,各自盘膝入定。
而在淮宁城东五十里外,广衍军驻扎的大营内,赵兑的大帐却依旧灯火通明。
大帐内,林立着十几员将领,还有几个谋士。此时的赵兑身旁,勇将智囊一应俱全,再也不是当初只有吉利福星二人跟随的可怜将军了。
赵兑坐在中军帐中,微笑着看下面一众勇将智囊,这些人正传阅着一封书信。
众人传阅的这封信,正是吉利连夜送回来的,信中将方既仁对广衍军所遇怪事的分析详细禀报,并明确表示已见识过孙既直二饶神通广大,力求赵兑明日能亲自迎接,以破贼军。
良久,赵兑问道:“诸公看过此信,有何见解?”
众人相互看了看,一个身穿暗紫长袍,约有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上前,恭敬的一推手,道:“主公!质,有一惑,不知当问否?”
赵兑闻听,朗声大笑:“哈哈哈,叔叔笑了!这下谁人不知公孙质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叔叔此言,莫非是笑话我等?”
眼前被赵兑唤作叔叔的男人,就是当今下有名的谋士,公孙质。公孙质早年间曾与赵寻结识,赵兑以叔侄相称,也在情理之郑
公孙质谦逊地道:“质,惶恐!不能担绰名。”
赵兑摆了摆手道:“叔叔不必拘礼,直言便是。”
公孙质又是恭敬的一拜,道:“主公言曾见过罡道人之神通,不知其神通于我军所处之境,有何助益?”
赵兑闻言,先是静静地环视众人,然后站起身走了下来。
“公孙质此问,是否正中诸公下怀?”赵兑边走边问。
帐中一众人都没有话,但其中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他们的确不觉得,如今的战事危机,绝不是几个道士就能解决的。
众人无言,赵兑只是一笑,道:“有些话我不,想必诸公也明白,我大安如今之势,多半为国师所祸,此人精通妖法,其能非我等肉体凡胎可敌,此话确否?”
一众人齐齐低下头去,像是对赵兑的言谈十分恐惧,却又不敢直言出来。
只有公孙质上前,沉声劝道:“主公!国师谋朝宠臣,主公切不可言谈无礼!”
“哼!”赵兑嗤笑,“你们也知道他是我朝的臣子,可他却和南宫哲勾结在一起!如此背主求荣之徒,叫我如何敬重?”
众人再一次低下头去,赵兑十分的失望,可脸上很快便恢复了方才那种,胸有成竹的微笑。
“当日情景,诸公尽睹,罡道人既司徒强是以邪术助南宫哲挫我军威,若不以毒攻毒,何以得胜还师?”赵兑朗声劝着,顺手从一名将领手中接过书信,向着众人一摇,“诸公深知吉利为人,他自然不会信口胡言。只要能大破南宫哲,借道人之力又何妨?若此举可戡平内乱,我大安之险尽可消解!诸公既肯追随于我,难道不是因为我与诸公同心共志,誓保家国安定?”
公孙质闻言,上前道:“我等追主公为臣,自然同心同德,只是昆仑山乃无主之地,道人逍遥多年,又无贤德举荐,平叛之责兹事体大,万不可随意任之!”
“贤德举荐?”赵兑嗤之以鼻,厉声道:“我大安能有如今之乱,就是因为举贤任能的制度所导致!只要有名望广大之人推荐,不管是阿猫阿狗都能挣到一官半职!将那些能断善谋,却无人脉关系的治国良才,全都挡在了门外!我告诉你们,此番我征讨南宫哲,并非只为戡平内乱,对抗国师!吾之大志,乃是肃清朝野!修法改政!”
这句话,赵兑的慷慨激昂,振聋发聩。听得帐内众人心惊肉跳,不敢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