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二百米,一辆大众停在路边,旁边站着一个抽烟的西装男人。吴庸扶着梁大叔,s走近一看居然是公司的梁总。梁总看到吴庸很是惊讶,看清吴庸扶着的是他爸就更惊讶,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这小伙子偷偷调查了我?
好吧,就是这么巧,生活往往有很多这种幽默。茫茫世界的一隅,吴庸和梁大叔相逢认识坠井……吴庸难得解释,聪明如他,怎么会其体会不出梁总的眼神中的问号。成年人的世界啊,从来充满怀疑和猜忌。
看起来父子关系有点拧,老梁看到儿子也不表示什么,睁大醉眼一看是他,就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不用来的嘛”就不说话了。梁总说,我过来接您老去家里住一住,今天是您的生日。搞的吴庸很尴尬,只好把梁总他爸“移交”到大众的后座上,然后很干脆地挥一挥手闪人,这种时候,不解释比解释要好。这梁大叔,原来今天还是他生日,倒是半句都没有提到。
吴庸上班的公司是一家民营物流企业,老板是川省人,草根出身,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在社会上摸打滚爬,后来买了一辆摩托车跑起了业务,之后开始创业,这一干就是二十年时间,发展到前几年,公司的员工数量达到七百多人。
吴庸在这里工作三年,开始打杂,后来做操作员,再后来做市场工作,收入不高不低,算上补贴和奖金,收入也就比渝城的平均收入高那么一点。
公司这位梁总今年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他跟着老板干了十多年,属于公司的元老,老板很欣赏他的能力。有一段时间内部传说梁总要上位,渝城分公司一哥要调去总部做市场部总监。后来不了了之,听说是有人在老板面前参了一本,说梁总与公司女同事乱来。
第二天下午,吴庸去了公司,尖酸的马主管破天荒没有板着脸,还倒了茶水请他坐下。密斯马说小吴你很低调,试图把话题往梁副总身上引,试探二人的关系。
这次出事之前,吴庸还觉得在公司得过且过也不错,没有找到更好的就凑合。人一旦适应了一种环境,整个状态会保持平稳,安于现状,如果没有外力打破这种平稳,也许就会一直平稳下去。
从井里爬出来以后,吴庸想了很多。现在再面对眼前这张写着虚假二字的脸,忽然莫名想起了烂强的那个死人脸小姑,已经到了贱人犯命格的地步了吗?为什么感觉到非常厌烦自己,扪心问问,这几年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老子不干了!去干一些知道在干什么的事情。
吴庸懒得面对密斯马,直接表态说知道公司有打算裁人,愿意接受公司按照劳动法赔偿,不接受扣钱的处罚,具体原因可以问问梁总。这一次画风反转的很快,马主管居然把吴庸带进了梁总的办公室,看来,昨晚上梁大叔没有完全喝断片,父子俩肯定交换了某些信息。
梁总还是一身西装衬衫手表戒指,一脸温和地请吴庸坐下。密斯马汇报了和吴庸达成的共识,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梁总大名梁啸,他走到沙发面前坐下,打量着吴庸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拿出一个信封递过来,说是吴庸坠井也有他父亲的原因,这一点钱就压压惊,又说老父亲是个好人,有空的时候请多找他聊聊天,他很喜欢你这个年轻人。
吴庸素来与这位梁总没有交情,当下爽快地答应了多找老人聊天这与小梁无关,老梁的脾性很像吴庸的父亲,吴庸觉得很亲切,愿意亲近。至于钱吗,目前缺钱,拿了这个钱也好,大家都好,梁大叔心里会好受一点。
离职手续很顺利,签完解约合同,在财务室领了钱,也没有什么私人物品要带走,谢绝了几个同事晚上聚餐的邀请,吴庸一刻不留地离开了这间工作三年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