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倾刚洗了头,擦着头发去开了门,拿着花的人咳了一声:“我觉得,很衬你。”
这次是薄荷色的百合,浅淡的花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何倾不知道眼前这人,是有多耐心和细心,才能把她的每个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低头去看花,想了一会儿的人问他:“你有花瓶吗?”
顾衍微顿。
何倾坐在桌子边,边擦头发,看到桌子上熟悉的花瓶,动作又停了下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记性不好,可是当顾衍把这个花瓶拿出来的时候,那些过往的一切,居然就这样,又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了她面前。
何倾在高中的时候参加过数学竞赛班,三十多个人的班,每个周六都要坐在闲置的教室里,跟着老师做那些竞赛考过的题,何倾做题速度很快,做完了就喜欢慢悠悠地检查,有次他们的数学老师老秦在教室里转了几圈,敲了敲她和其他几个人的桌子,喊他们出去。
“你们的数学功底都是比较扎实的,参加竞赛的时候初赛肯定也能过,但是老师觉得,你们这几个人还能再往前一些,争取啊,拿个名次回来。”
于是他么几个人又重新组了个班,做额外的题。
某次有位同学压力过大,做着做着突然有些烦躁地开始乱画,老秦让他们停笔,语重心长地说了许久的话,又带他们去了个陶器店。
他们几个人站在那看着那个旋转的模型慢慢地成型,老秦指着那个做陶器的工具:“你们今天的任务,做一个这个,给你们数学老师看看。”
结果做到一半,之前那个发脾气的同学眼眶红了:“老师,我们回去吧,我好了,真的好了。”
于是几个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老秦叹气:“题什么时候都能做,人生这门课,任何时刻都不能马虎,做完再说吧。”
于是他们就真的,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各自做了自己的第一件陶器。
也就是她眼前的这个花瓶。
顾衍是数学竞赛班的同学之一,后来退出了,她不知道他是从何得知他们在那家陶器店做了陶器,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才从老板那里买来。
她只是觉得,她和他,真的错过太久了。
顾衍的工作结束,有些犹豫地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两个人到了古城的街上,碧绿的江水穿城而过,有游客乘着乌蓬小船从河道远远地飘过来。
顾衍察觉到她似乎不是很喜欢这里,有些迟疑:“我们去月老庙看看?”
她看他一眼,幽幽道:“你要求什么?”
姻缘吗?
他呛到了,旁边路过的情侣笑了一声。
两个人继续走了一会儿,走到当初何倾走岔的那条道上,眉眼冷淡的女子突然觉得脚后跟疼,放慢了脚步。
顾衍停下来:“脚疼?”
何倾看他一眼,慢慢道:“你在我这里装了监控吗?”
顾衍看她一眼,蹲下来,微顿的手伸出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白嫩的脚踝:“疼吗?”
何倾感觉脚跟被烫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挪了下脚,咳了一声:“还好。”
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像是在撒娇,又觉得自己不该缩回脚的人微顿。
已经站起来的人哑声道:“我背你吧。”
何倾看着他。
顾衍转身,言简意赅:“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