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睁开了双眼,眨眼的功夫与青云碰撞在一起,范无赦则在另一侧对着青云的头部就是一刀。
碰撞卷起了的旋风几乎卷走了地上所有的尘土,白依靠在树下避免被波及。尘土散去青云单手紧扣谢必安的双手手腕,一手剑指夹住刀身,单指崩断了宽刀。
“切。”范无赦迅速退后甩开刀柄,两手绷紧了手铐的铁链准备再次动手。
青云一把拉过谢必安,空出的手捏住他的后颈往前一拉,他顺势倒地,紧接着青云的一脚不留情面的踩了上去,露出一个放马过来的表情。
兄弟被欺,范无赦自然心里不痛快,一个俯身向青云满是破绽的站姿冲去。青云一笑,将全身的重量压在谢必安背上,单脚站立,疼的身下人一声闷哼。
以一只脚为轴,另一只脚在空中做了个大幅度的横踢,正好踹在了迎面俯冲来的范无赦身上。在两者碰撞后,黑衣冲破烟尘划出一道不算太狼狈的弧线,落地的冲击力震得鼓膜嗡嗡直响。
白担忧的弹出头来张望,看着远处颤抖狼狈的范无赦和青云脚下一动不动的谢必安捂嘴,劲量不发出惊叹的声音。
花神皱眉盯着青云的身姿若有所思,他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气息,他是谁?那股若隐若现的真气自己似乎在哪里感受过。
九歌闷不做声的上前关上了纸窗,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花神一笑,“外头的事交给我就好。”
“青云,不可对两位大人无理。”九歌从门房的缝隙中挤出来,淡淡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九歌的表情也没见得有多恭敬,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地不起的范无赦问道,“矮爷身强力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你们竟敢妨碍我兄弟二人执法,就不怕遭天谴吗?”范无赦怒目圆睁,气势丝毫不占下风。
“所以灭口会比较好呢。”青云提着谢必安过来,顺手扔在了他的身上。
“天快亮了,两位请回吧。”九歌才说完就感觉到身后的厢房升起了一缕白烟,配合着初升的朝阳格外耀眼。
“阻碍生死,有违天条。”范无赦抱起神志不清谢必安低语。
“不劳费心。”九歌看着厢房的那头突然心头一颤,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心情,语气不善的侧目道,“两位可要青云相送?”
“唔。”范无赦把想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扛着谢必安迅速消失在九歌一行的视野。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没有认出我。”九歌的内心还有一丝侥幸。
青云只是笑,温和的看着九歌平静道,“认出又怎样?”
他戏谑的样子让九歌安心不少,“你在这里等我,看看白伤势如何,我还有事要办。”
“好的。”
屋内,“以命换命”的把戏似乎完成的差不多了,雅清河的脸色已经几乎惨白,若不是极力打起精神和九歌说话,说不准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连累你了。”
“无妨,是我破了你的结界在先,才引来两人。”
“总之,还是要多谢你。”
多谢?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真心的,自己有多久没有被人真心感谢过了。
花神撇过头不说话,她看得出雅清河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孟欣的脸色已经开始红润,是即将复苏的征兆。
但她的苏醒代表着一人的永别。
雅清河轻柔的抚摸着孟欣的脸颊,声音有些颤抖,“喂,你这臭丫头,为何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擅自接近本座,又擅自离开?”
“你想逃离本座的魔爪?不可能,本座就算追到地府,也要将你狠狠挖出来。”
“不过为何呢?本座为何这么心痛你的离开?”
为何你愿意为自己讨厌的人类牺牲千年寿元?你真的不懂吗?清河,你真的不懂吗?
“喂……丫头,现在我要走了啊,你倒是给我睁开眼睛啊。”
“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本座的绝世美貌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
花神的眼眸再一次被润湿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雅清河吗?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高傲傲慢的雅清河吗?
为何你这样卑微,为何你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哀求?她猛地转过头不去看,不去听。想要极力忘记却又不想忘。
这是自己的爱人最后的话啊,要好好记住啊,可是……为何努力记下的东西会让自己的心特别痛?
“你是……大银,对吧?”
“是谁允许你用这么丢脸的名字称呼我的?”雅清河温柔的揉了揉孟欣的头,轻声道,“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知道吗?”
“大银?为何?”
她的疑问很快有了答案,抱着自己的人正在渐渐消失。
雅清河的身体渐渐通透,逐渐显现出他背后倚靠的床板,日光正好,纸窗抵挡不住倾泻的暖阳,把整个屋子照得暖洋洋的。但孟欣却感觉到倚着的可靠身体在慢慢消失,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也在不断变凉。雨滴书屋yu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