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姐……不早了,去休息吧?”
看着一直拽着自己衣角心神不宁的天狼,九歌怎么也点不下头,踌躇了许久,她问道,“白,你知道怎么安慰人么?”
“啊?”白眨眨眼,看着九歌目光所处支吾道,“怎么说……嗯……小孩的话,买点好吃的,嗯……或者出去玩吧……啊我也没哄过小孩啊。”
白使劲抓了抓头发看起来很苦恼,但看着九歌又一次呆若木鸡,在心里想,“安慰?这……这还是我认识的小姐么。”
九歌整个晚上都没休息,静静和天狼坐在廊下一声不吭。
天狼像个失了魂的孩子一直看着某个阴暗的角落发呆眼神空洞。看着天狼失魂落魄的模样,九歌再也坐不住亲自走进了审讯室。
青云审问犯人很有一套,能让人痛不欲生却不致死。
九歌干净利落的紫衫和审讯房的污浊气息很不搭,溅起来的黑泥落在她干净的白鞋上竟然呈现红褐色。
家仆正在奋力挥舞皮鞭抽打两个健壮赤裸的男子,青云则坐在一边优雅的翻弄书卷。
“小姐,您怎么来了。”
家仆也停下动作向九歌行礼,然后又继续开始自己的工作。
“问出来了么?”
“才刚开始,明早就会有结果了,小姐不如回房……”
青云正说着话,九歌已经遣开了家仆在两个伤痕累累的男人面前停下脚步。
他们两手被扭转着绑在十字架上,双脚也呈现一种奇特的人体难以达到的程度被铁链紧紧锁在木架后。两双空洞的眼眸滴出的鲜血染红了全脸,嘴里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像是含着一口浓痰才能发出来的。
九歌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因疼痛而一下又一下的痉挛,没有任何慈悲心的抬起一人的下颚温柔的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唔”那人努力晃动脑袋,张开空空如也的漆黑色大口,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你把他舌头割了我要怎么问?”九歌责问青云。
“他想咬舌自尽,我只好替他代劳了。”青云很轻巧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是无奈之举。
“你替他回答。”九歌扯掉了塞在另一个人嘴里的布帕。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接到了委托,你也是江湖中人吧,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侠客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根本不会见到委托人!”
这人一点伤也没受,生龙活虎的像是刚刚睡醒似的,但看着他颤抖的样子就知道,另一个伙伴如何变成这样的,他都看在眼里。杀鸡儆猴在任何时候都能起到威慑。
九歌的沉默让那人很是惊恐,挣扎的时候铁链的碰撞声吵的她耳膜刺痛,最令她绝望的是那人突然撕心裂肺的喊道,“我不知道委托人是谁,但他们的目的是杀你,不是那个小孩!”
“目标是我么。”九歌终于抬起了头,离开了这个一刻不宁的地下审讯室。
背后一个声音疯狂的喊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要杀就给我个痛快!喂!你听见没有!”
九歌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白难得收起玩笑心郑重道,“小姐,我刚清理完剩下监视北云斋的老鼠,不过我留了个活口。”
“做得很好。”
大明宫内,姜文雅前脚刚送白帝出门上朝,后脚一个黑影就从屋檐上滚落下来,窜进了她的房间。
“娘娘,失败了,连眼线都只剩下我一人活命。”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也搞不定。”
“娘娘息怒,不过小的得知,九歌要暂住孟府。”
“孟府?她竟然和护国公也有关系,这就难办了,不过她既然选择求助护国公,我的示威也算奏效。罢了,立刻收手,务必收的干干净净,别让她发觉到本宫!”
“是。”
北云斋。
九歌简单交代了青云几句,和白一起探望了正在小睡的天狼,什么话也没说默默退了出去。
孟府与北云斋隔了一段不算太短的距离,九歌自然是做马车去的,白乖巧的跟在她身边,临走前青云和家仆还特意出来相送。
“短则半月长也不过两三月,你们一个个来送,像是我不回来了似的。”
“小姐可从来没离开北云斋这么久。”青云吃醋般的半开玩笑道,“留我一人在北云斋,心里总不是滋味。”
“照顾好天狼,另外交代给你的事别忘了。”
“小姐可是给了我一件苦差啊。”
“我相信你。”
青云不动声色的扬了扬嘴,“小姐早些起程吧。”
“嗯,白。”雨滴书屋yu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