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兴趣?我倒要看看,他的兴趣有多特殊。”
趁着夜色正浓,白在陈府上下走动,偶尔遇到几个闲谈的侍女给一个偏僻的角落送剩菜剩饭,出于好奇,白跟了过去。
僻静的宅院深处用石板墙隔开了一个空间,侍女们把饭菜放在地上看都不看就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片刻之后,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石板墙开口的小洞里伸了出来,抓了一把外头的食物又缩了回去,如此反复,但最后,那只抓满了饭菜的小手却再也没能缩回去。
白的唇角微动,手指关节在她的力道下“咔啦咔啦”作响,极力抑制自己上前的冲动,冷哼一声拂袖消失在夜色中。
“九姑娘,九姑娘?”大清早,九歌的房门就被张客卿派来各式各样的丫鬟敲了个没完,“老爷请您到前厅一叙。”
九歌懒洋洋的仰趟在床上不应门,自顾自的对着房梁发呆。
“九……”
“姑娘这般为难,可是我家小姐又躲懒了?”
丫鬟寻声望去,连忙行礼,“原来是白姑娘,老爷请你家小姐到前厅一叙,这都派了好几波人了,可九姑娘她……”
白抬了抬手很了解的一笑,答道:“我家小姐向来是这个脾气,你先回了知县大人的话,说我家小姐稍后就来。”
听白这么说,那丫头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这份苦差事总算是了结了。
白推门进来的时候很意外,九歌竟然已经起来了,正巴巴的等着自己为她梳头,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倦怠,懒懒道,“总算回来了?”
白拿了梳子小心伺候,细心挑选今日要用的耳坠,略有愠怒的责难陈府道,“小姐,被陈府收养的孩子都被关在一处,那哪是养,分明就是囚禁。”
“恐怕不止吧。”睡眼朦胧的九歌打了个哈欠,淡淡道。
“不止?您是觉得,他们还受了虐待?”白的猜想和九歌如出一辙。
九歌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将手中翻弄的册子丢给白。这是一份记录着十年前发生在陈府,短短几天相继过世的几人的档案卷宗。
“张大人昨日的话我有些在意,便借来看了。”
白翻了几页,脸色微变也察觉了异样
陈德,帝历二十三年服兵役,胜还乡,三十八年再参军,胜还乡,三十九年十二月寿终正寝。
帝历三十九年十二月,陈府夫人江氏悬梁殉情。
帝历四十年一月,长子陈茂溺。
“陈府上代家主陈德两次胜仗无重伤,可见功夫不差,身体硬朗,却在次年身故,这点的确令人起疑,若夫人和长子没有相继过世,陈家也轮不到次子陈文手中,动机是有了,还缺证据。”
九歌打量了铜镜中的自己一眼,满意的起身,饶有深意道,“无需罪证,自有人制他。”
去前厅的途中正巧撞见了张客卿,他好生热情的冲九歌笑道,“斋主可算起来了。”
“吃了大人府中的茶,自然要替大人办事。”
张客卿大喜道,“正好底下人抓了几个嫌犯,下官正要审理,斋主可要同去?”
“审理嫌犯的事大人不如交给下人来做吧,九某倒认为,大人该带些人马去平心村一趟。”九歌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或许可以抓到正在行凶的嫌犯,您说呢?”
“斋主是认为,嫌犯还会去平心村犯案?”
九歌笑而不语。
张客卿也是急昏了头,想也不想九歌说什么就照办了,立马叫上林峰,带一行人前去平心村巡查。
“大人,带这么多人,恐有不妥。”林峰提醒道。
“大人放心,九某定保府中无虞。”
九歌请缨张客卿也没多想,便道,“那就有劳九斋主了。”
“多谢大人信任。”
张客卿一行走得风风火火,脚程比平日行军都快了不少,平心村距离县城本就不远,这样赶路想必不需两个时辰便到了。
搜查还是巡逻,九歌并不在乎他会在平心村怎样折腾,看着清平府人手空缺下来,九歌问道,“白,我问你,若你被囚禁受虐,有朝一日脱逃你会如何?”
“杀回去。”白不假思索道。
九歌一笑,不愧是主仆同心,幽幽道,“走吧。”
“小姐怎得一夜之间和陈府过不去了,难不成是因为那孩子?”白坏笑,“这事我可要告诉青云,他定然也觉得新鲜。”
“阿嚏”
“先生这是感冒了?”一个送茶水的小斯关心的一问。
廊下闲坐着的青云合上了书,抿了口茶,吐出一阵茶香,“这天似乎冷下来了。”
“廊下风刮的厉害,先生还是回房看书吧。”
“无妨,小姐不知几时回来,身为管家,自然还要替小姐守着门。”青云坐在廊下,那里正好可以看见门童,他在等那扇门被打开时,门后熟悉的小姐。
“先生,守门是门童的事。”小斯不懂青云表达的意思,轻声说道。
“嗯,或许是吧。”青云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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