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睡着了吗?”白在九歌的眼前晃了晃手掌。
九歌猛地睁开眼睛,捏了捏鼻梁,略有倦怠的接过她递上来的茶,揭开茶盏上的盖,也不品,便放了下来,不再看它一眼,“今日的茶香比往常淡了许多。”
只是闻了一鼻淡的几乎没有的茶香,她便分辨出了今日的茶与往常不同。对于茶,她还是很挑剔的。
九歌很少埋怨白做的事,因为她总是很合九歌的心意,但今天例外。
白也很无奈,叹了口气默默把被九歌嫌弃的茶盏端开,也不心疼,顺手把茶水连同刚刚张开嫩叶的茶叶倒进痰盂。
“小姐若再不工作,便连这茶也喝不起了。”
九歌混不在意的随手抽来架子上的书翻了几下,慵懒的依靠在椅背上。初冬的阳光从半掩着的窗偷跑进来,只为目睹这人间春色。
或许是白嫉妒了这点阳光,轻手轻脚的把窗又掩了去,生怕九歌的娇容被看了去。
书太无趣,九歌看了几页就甩开了,懒懒的看向白,眼巴巴的像是讨要什么。
“上回郡主送的雨前龙井昨日小姐便喝完了最后一壶。”九歌不问,白也知道她心中所想。
“这么快么……”沉默了一会儿,九歌才喃喃道。
“小姐可都偷懒大半年了。”白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故意纵容九歌继续懒下去。
“已经一年了啊。”九歌还是懒洋洋的,像是没睡醒,但眼神却很勾人。
每天无所事事的九歌打扮的甚是干净,平日连脂粉都不涂的她,却很衬这身殷红的长袍,柔顺细长的黑发,绾一半留一半,再配上金色的发带,有些华丽了,却很好看。
与九歌截然相反的便是人如其名的白,月白色的袍子垂地,青白色的腰带上系着一块玉佩,也是白色的,刻了个小小的九字。唯一不是白色的应该就是她那头黑发了。
屋子收拾的很整齐,就连打扫的死角也没有沾到灰尘,连太华丽的装饰都没有,就是两把靠椅一个方桌摆着,几坛子的盆栽还是前几天白亲手栽进来的。
与其说简单倒不如说简陋,不过这里却是皇城不输酒楼的热闹地方,每天进出的人到底有多少九歌也说不清楚,大概是懒得数。
这么个小地方就是内客厅,不过能穿过前院外庭到这里的屈指可数。
这个人潮涌动的宅院上挂着“北云斋”的牌匾,题字很苍劲有力,要不是九歌说是随手写的,还真会有人觉得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今日又是无事,白来陪我下棋吧。”听着是商量的语气,九歌却已经把棋准备好了。
“小姐是早就想好的吧?”白也不客气,挪了椅子就面对面做了下来。
“上回输了你半招,这回可不要讨回来?”九歌抓了一把棋子在手里。
白抿嘴一笑,随口回了句,“单。”
九歌把手摊开,棋子噼里啪啦撒在了棋盘上,正巧是单数。围棋中的猜先规则
白从九歌手里接过黑子,食指和中指夹起一颗便按在了棋盘正中心。
九歌扬了扬嘴角夸赞道,“一手便下天元棋盘正中央的星位被称为“天元”,有意思。”
“这些天可不只有小姐研究了棋谱。”
棋子落在木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动人,慵懒的生活中再有几声鸟儿的欢语便更完美了,可惜冬风飒飒,唯有抓不稳枝干的枯叶轻扣石台。
一席青衣在廊下站了一会儿,虽不忍心,还是出声破坏了这一完美的景致,“小姐。”
九歌按了一颗白棋,抬头望廊下瞥了一眼,“青云,何事?”回完话,又继续下了一颗子。
“清平县知县张客卿来访。”被称为青云的男子温和的回答。
沉默了片刻,待棋子在九歌和白的手里过了几轮,被黑子围剿得水泄不通的白子放弃了最后的挣扎,“有请。”伍九文学ujiuen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