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这一日,顾家跟往年一样,提前三日便开始备上了阳春宴的物什。
顾家每一年,都得邀不少人来赴宴。
“姑娘,该起身了,夫人让送来了新衣裳。说是老爷从南海那边带回来的料子,特意做了一件衣裳给姑娘,别的姑娘都没有呢!”李妈妈将衣裳放下,说着又去掀开了帷帐。
里头的人早早的就起身了,方才也没见着在屋里。
这可吓着李妈妈了。
这不也是因上次中邪的事儿才过去,好些日子姑娘都是恍恍惚惚的。
“青釉,青竹,快去找姑娘,姑娘这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呢,也不知去哪儿了。”李妈妈走出院子就碰见了她们二人,急忙说了一句。
找了好一会后,见着人了。
顾安宁身上穿的少,人就那么冷不丁的站在桃树下。
“唉哟,我的姑娘,可冻坏了吧!”徐妈妈是头一个找着顾安宁的,说着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裹住顾安宁那清瘦的身子。
握着她冰冷的双手搓了搓,好一会后顾安宁动弹了,身体也冻的有些麻木。
“姑娘去哪儿了,这人都冻坏了!”青釉气不打一处来,昨儿个夜里是青园守夜的。
姑娘何时出去的都没发现,她自个睡沉雷都打不动。
一院子的人七手八脚,准备炭火的准备炭火,该沐浴暖身的,准备热水去了。
三月三的气候回暖了,但这大早上就穿了一件衣裳出去,人也该冷坏了。
顾安宁这会在浴桶内泡澡,李妈妈拉着青釉出了去,“我看这事儿得跟大夫人说一声才好。这请了道士还没过个几月,这人就”
青釉听了这话,忙抓住了李妈妈的胳膊。“李妈妈,使不得。”
青釉这话自有缘故,姑娘好不容易恢复了身份,这事儿得停歇了。
免得日后传开,江家的婚事得黄了。
顾安宁暖了身子,穿上了大夫人那边送来的衣裳,人也回了精神。
“你们不用担忧,我只是觉得身子发热,便出去凉快了许久,怕是凉久了。”顾安宁说这话时,不觉微微皱眉,不一会又舒展开。
今日之事,她得想个法子才好。
这一年的阳春宴,陵王会到顾家。
她昨日夜里的梦境,便梦见了此事。
如今的局势她是不清楚,可陵王也是唯独和顾家有所来往,关系亲厚自是不用多说。
顾家做官的,有三房老爷和四房老爷,四房大少爷也在朝为官。
陵王此次前来,也知是会找哪一房的老爷。
顾安宁有些心神不宁,青釉跟在她身后说了好一会的话她都没听进去。
“姑娘!”
青釉见到人神游了,拉了拉自家姑娘的衣角,“姑娘在想甚?走过了。”
大院门都过去了好一段路,这会又上了抄手走廊。
顾安宁回过神来,颔首道,“青釉,你去跟三房和四房的婆子丫头们打听打听,他们两房,哪一房跟凌王妃格外亲厚些。”
凌王妃上次来过,顾安宁也没多看。
若是前世,她压根就没见着过凌王妃,到了及笄出嫁的日子前,也不曾出过院子。
是以,对顾家许多事情并不了解。
青釉贸然听得自家姑娘打听这事儿,也是不知姑娘有何打算,随后便道,“奴婢这就去。”
“等等。”顾安宁拉住了青釉,低声道,“切记,此事不可让旁人知晓,你可明白?”
青釉跟了顾安宁也有一两个年头了,哪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