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顾安宁做了一个梦,那梦里瞧见了一个人。
回想起来,那日忽见到江景涌起来的愧疚,并非是对这人,而是对顾家。一想到梦境中那一幕幕,她心里就不得安宁。
怕是远离了那江景是最好不过。江渊又该如何?
顾安宁思绪万千的到了前院,顾家大房桃僵李代之事,也是引起不少人的唏嘘。这事儿可不光是在顾家发生过,旁的大户人家谁没点腌臜事儿。
大户人家的妯娌都是个人精,说话谁不会说。
顾安宁一过来,跟在顾高氏身旁,来的夫人们也点着好话来捧着。
顾安宁有些心神不宁,听着便是听着,应付了一会便离了去。作为姑娘家,她对朝堂之事并不清楚,可也听闻了如今皇家有立储之争。
陵王若是今日要来顾家,必定也是为拉拢顾家而来。顾安宁微微皱着眉头,却不知道此事该如何是好。细细想来,顾家日后的陨落必定是与陵王脱不了干系。
那江家二少爷江景呢?又何有干系?
只是顾安宁一想到梦境中,江渊战死沙场的消息,心里揪的发疼。去年过年时,并未见到江渊来顾家走一趟,心里也惦记着他,倒是并未多想。
可近日的梦清晰了,她心里才感到发寒。
青釉去跟三房的丫鬟们打听,备了不少碎银。她是顾安宁跟前的大丫鬟,平日里见着她,谁不得打个招呼。何况,顾安宁如今又恢复了身份,是大夫人和大老爷心头宝,风头正盛着。
又算上与江家的亲事,这九姑娘的风头,可盖过了其他的几房的嫡出姑娘。
青釉来找人闲聊之事,打听的是跟凌王妃有关的。
去了三房,又去了四房。
这么一走,一点风吹草动,还不得让两房夫人得信了。三夫人有身孕在身,再过两个月该临盆了。三月三阳春宴一事,她自是不用露面。
她心心念念的想着,若是能生个男丁,那才是好的。
这会玉妈妈在跟前说道,“方才九姑娘跟前的青釉上这边来了,倒是没进院子,拦了咱们院子丫鬟们问起了凌王妃的事儿。问完了散了点银子,瞧着又往四房那边去了。”说着,玉妈妈拿来了糕点,“夫人,您说,这九姑娘怎又打听起凌王妃的事儿了?”
玉妈妈就是没想明白,这主子们的事儿,主子自然想的通透些。
三夫人听了这话,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摆了摆手,“由着她去,九姑娘的事儿你们也别乱嚼舌根。”
这九姑娘心里通透着,你若与她交好便好,既是不交好时也不能去招惹。
平日里少管她的事儿,自是好的。
三夫人如今身孕在身,也是多亏了顾安宁,是以她要打听什么事儿,也不用去理会。玉妈妈听了这话,下去交代了丫头们。
三月三的阳春宴,顾安宁没什么心思,央了青秀去跟母亲说道一声,这厢便和李妈妈回去院子。人刚走上抄手走廊还没过荷花池,便瞧着宁妈妈和青竹急急忙忙的过来了。青竹也就罢了,连宁妈妈平日里这么稳重的人也都急坏了。
见此,顾安宁秀眉拢到了一块,“何事这般着急?”
“姑娘,小世子落水了。四房的丫头眼尖瞧见,是青釉将人推进了鱼池。”宁妈妈这话一说完,顾安宁面色沉了下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