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于同。
时嵬在旁问道:“你不是早就该问斩了吗?”
于同愤愤不平起来,向时嵬道:“我有一心事,迟迟未了。只恨没有完成,要我如何安心去死?”
时嵬问道:“是何心事?”
“我杀了我妹妹。”
时嵬诧异,“为何?”
“你想听,我便和你说说。”
“我妹妹以死守于家清白,我又怎可负她的心?”
时是八月中旬,月色明亮。
于同的妹妹躺在床上流泪,虽她看不出病症,可终究伤了根本,日日迎客,内里早就破败。
她向兄长道:“这些时日若不动手,更待何时?”
于同听罢,只能暗暗抹泪。
次日,他便实施计划,按照妹妹所说,将她做成了傀儡,趁着六学中的生员来,将那个生员牵入了这个案子,想要将此事闹大,随后又去自首,这是重罪,必要一层层经廷尉司禀告天子。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把那份弄丢的名单再拟定一份廷尉长。
这案子闹得越大,于家反供的机会也越大,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连妹妹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有何不可,可没想到,廷尉司也会将此事掩盖下来。
更把他写下的名单和账目销毁。
在行刑前一晚,一人幽灵一般潜入廷尉司,臂力甚大,将手轻轻用力只一迸,手纽早已脱下。又将脚镣铁锁砍断。
他被那人带走,来到王府。
囚了这些年,也不能逃走,只因王爷说过,只要他把东西重新给他一份,他可以帮于家翻案,让雨师一族认罪。
时嵬蹲得太久,也顾不得腿疼,大开脚步飞逃回去,她满脑子慌乱,不知如何处理。
即墨幻却一觉直睡到四更。
醒来揉一揉眼,见月色如银,问呆坐在窗边的时嵬:“你问清楚了?”
时嵬摇头道:“没有,我什么都弄不清楚了。”
她垂头落颈,“你把时家和皇后放在两端,非要我选是吗?”
“我说了,这个赌,你不赌也不行。”
“如果我不选,你会如何?”
“大概就把那账目手抄几百份送给群臣,陛下若执意护着皇后,那他就是昏君,当然,作昏君也没有什么不好,况且雨师家还帮着宇文家安天下,只是皇后一族以后就没了荣誉罢了。”
“那我要是和你赌,赌赢了,时家真的会没事?他们不会被治罪?”
一会天明,晨曦微光映在即墨幻眼帘,将他的眼睫染成了金色,“当然,我怎么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