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有一位布菜的童郎为众人开了门,弯腰行礼道,“今晚由小人为公子们拨食斟酒。”
“这里无需人伺候,多谢小哥跑一趟。”季伏微拿出银片赏他。
“这……”
“不必为难,只和掌柜的也这般说便是。”
季伏微和他们几人从檀木盘中拿起干净的白手巾擦净了手,便叫那人退下了。
桌上已经摆好了羊头高骨汤、凉拌肚肺、芸豆炒鹑兔、烤乳鸠鸽、大螃蟹、鲜甜蛤蜊一类的正菜,旁侧还备有饭后的甜食,有酥蜜食、金光沙枣、砂糖团子等。
时嵬手掌一合,“饿死了,饿死了,师兄们快入座啊。”
“饿了你就先吃,等我们做什么。”元幕慢吞吞。
“师兄们为长,我为幼,怎么能不尊长幼之分?”说着,她已经坐在明若离身边。
季伏微看她一眼,她并未察觉。
正要坐在她身边,元幕已经一屁股坐下,他晃了一晃,坐在了赵青棋身边。
“哎,这里也有烧饼?我正想说能不能点一份烧饼。”
“怎么忽然想吃烧饼?”季伏微问道。
赵青棋筷子夹起一块羊肉,欲往嘴里填,一阵凉风吹过。
“上一次美人师兄问我想不想吃贴烧饼(结同性之好),然后我就一直想着,可惜后来一直也没有出去买。”时嵬盛了碗乳白的汤。
“咳咳……”羊肉卡住了赵青棋,他急忙吞下,“别——别胡说,师兄何时说过——”
辩解无效。
“就是斋仆把元幕师兄的蛐蛐笼子给我的那回。”她帮他回忆。
赵青棋嘴角抽动,“嘿嘿嘿……你记混了不成,这话肯定不是我说的。”
“赵眉仁?!!”
“岭云,你吃羊肉,鲜嫩可口。”
又看见斋长的脸色,“那个……斋长也来一块儿。”
气氛尴尬了小半个时辰,时嵬也颇觉奇怪,赵青棋的脸色怎么忽红忽白,“美人师兄你怎么了?”
赵青棋扬手,“没事没事。”
桌子底下被元幕的脚狠狠碾压。
来回碾压。
“够了!”他痛得龇牙咧嘴。
“嗯?”元幕笑问。
“岭云,吃点螃蟹,正是螃蟹出来的好时节。”他忍痛给他夹一块螃蟹求饶。
终于松了脚。
时嵬在一边道,“是啊,未闻兄也吃一只,给。”
“斋长也是。”又站起给季伏微夹起了一只。然后依次给了元幕和赵青棋。
季伏微眉间一皱,很快如常,小心思却不断。
她先给他给夹,然后才给了他。
她先给他给夹,然后才给了他。
她先给他给夹,然后才给了他。
……
耳边反复这句话,见鬼了。
元幕嘁一声,“为何先给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