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棋笑嘻嘻,“赢的人拿了彩球会给自己喜欢的姑娘,传说这样做,失韦的天神腾格里就会保佑这对恋人相爱到地老天荒。”
时嵬缓缓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彩球,恍然间,这彩球像是长了刺,她怎么拿都觉得扎手。
“醋醋,你怎么了?”他不怀好意地笑。
火上浇油又说,“怕什么,你又不是女子,腾格里不会让你和他过一辈子的。”
“此处亦不是失韦。”许久没有说话的季伏微道。
赵青棋听罢摸摸鼻子,不再言语。
风是凉的,元幕走了几步,身上的汗也都干了,正想作罢,脚已走到泉边的湿泥地,打算速速洗个脸就回去。
右学宫内可托人去水井边打水,只是他素来不喜有人跟着他忙前忙后,一人独来水边,弯下身子携了一捧水,正欲冲上脸颊,手中的清水从指间溜走。
怔怔地站在水边,连水波打湿了他的鞋子都没有发现。
片刻后反应迅速,低头把来时的步印全都用土盖住,飞身上树,跳转几下踩上了干地,七八步快些走开了。
时嵬见他一脸水回来,“师兄洗完怎么不擦擦脸?”
元幕没有告诉她,他根本没有洗脸,脸上皆是冷汗。
未时便要开始举行华林散礼,作为众射第一的北斋二所,按理应该要接受执事的撒钱礼,意为吉祥,离未时只有一刻,总执事那个白胡子老头忽然出现,对华林场中的一众生员和家眷说,今日有些意外,华林散礼将会于三日后再举办,地点依旧在右学宫。
时嵬和赵青棋在席位便找了些花茎斗草玩,一边的元幕独坐无言。
正说话间,季伏微道,“今晚我等去潜鳞馆吃酒如何?”
赵青棋耳朵尖,立刻回了声,“好啊!华林席残酒冷,若开新宴,自是不胜欢喜。”
“斋长,你不要先提,不然美人师兄就让你请客。”
“就你话多,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
赵青棋和时嵬打闹起来。
元幕端起了席间的酒,顷刻间放下道,“不若趁此华林之人尚未退走,我们和执事说一声,早早离开?”
“现在就走吗?”时嵬问道。
季伏微应了声,“现在右学宫外还没有几辆马车,等人多了,山路狭窄,我们反而不好离开。”
请示了执事大人后,几个人收拾了东西一齐离场。
时嵬坐在马车上意懒神倦,不住地打哈欠,不一会儿就撑不住眼皮了,倒在季伏微的肩膀上。
山路不平,她猛地从他肩膀上滑落,醒了没有多大会儿,又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季伏微叹气,伸着手把他肩膀上依靠的小脑袋按住。
正笑她睡觉流口水之时,忽抬头对上了元幕的眼睛。
季伏微侧开了目光,却听见他道,“那人,我看见了。”
这时候已经出了学宫,几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中,车外御马的人是季伏微的家仆竹荆。
赵青棋不解,“看见什么了?”
“斋长知道吗?”元幕问道。
季伏微点点头,倏而摇头。
两个人做哑谜,急得赵青棋连车壁也不倚了,支起身说,“除去醋醋,咱们三个人,现在是知道了两件奇事对吗?”
季伏微和元幕不胜惊讶,却不知他所说的是哪一件。
赵青棋又道,“我知道的这件事,你们不一定知道,而你们知道的那件,我也不知,但既然我们现行是一个屋里的人,就不要都藏着掖着,以免哪日突遭不幸也无人知道。”
马车一晃,时嵬抬起头懵懵道,“到了四门学?”
季伏微把手指放于唇上,示意赵青棋住口。
“未到,你可多睡会儿。”他说。
时嵬眯上眼,又靠着他肩膀上睡着了。
元幕低声说,“就今晚。”
“可是,他怎么办?”赵青棋指着时嵬说。
“带着吧。”
“把明若离也带上。”季伏微补充。
“为何要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