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诸位看笑话,吾妹这般张牙舞爪,哈哈哈……实在是在家中也受着父亲大人的庇护,母亲大人疏于管教,若有不善之处,在下这就作个歉,万望诸生见谅。”
说完给时嵬行了个大礼,打了一个恭,远处他就看着简渠这个丫头对人家动手,想来又是无理取闹。
“五哥哥,你说什么呢!是他……”
“荇儿。”雨师辄叫的是她的小名,若非是她犯下了大错,长辈和哥哥们都不会唤她宇文荇。
当然,即便是陛下曾手奉杯盏为之斟酒的大司空,也不敢直呼简渠公主之名。
天下之人,大多只知其封号,知其荣耀。
“当真是打搅了,在下这就带妹妹离开。”一手扯住简渠公主,一面向外走。
“伏微,改日再聚。”雨师辄高声。
不多时就把她拽上了右学宫外的马车,右学宫建在景山之上,来往车马皆是不易,上山之路崎岖,不知她是如何上了景山。
“五哥哥……五哥哥……我告诉父王去!”简渠挣扎,脚蹬车辕。
“好啊,我正愁着要不要告诉陛下,简渠扰乱了华林赛。”
“区区一个六学酸腐文生参与的华林,父王会有多上心?”她还不以为然。
雨师辄变了神情,“你可想过,华林之后便是大射礼,这是国礼,陛下都要废寝忘食安排大射,假使你坏了皇家礼仪,就算是陛下想保你,雨师皇族和宇文皇族也不会轻易答应。”
小姑娘没见过雨师辄这样生气,眼泪滴答滴答,“那本宫还不是因为太生气,才会忍不住这般无礼!”
雨师辄脸上还生气,见了她的眼泪,不知不觉说话却慢了些,“简渠,你差了缘,就算你是天下的嫡公主,也不会得到季伏微这个人。”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对一个少女最残忍的话。
“差了什么?缘?本宫是宇文家的公主,是南魏的帝女,是凤驾的骨血,如何差了!”她趾高气昂。
“可你想过没有,季伏微是良渚世家子弟之首。”
“所以我嫁他,实乃天作地和。”简渠丝毫不懂朝堂国事。
她是皇家的一份子,也代表了宇文家的尊贵,哪怕是嫁给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都要胜过季伏微。
陛下筹划变法,首要便是拿世家豪贵开刀,朝中这些显盛衣冠,南魏良渚的旧贵族就占了半席,宇文家和雨师家掌了天下,定都良渚,可真要论,只可说得上是新贵族,明面上压着他们一头,事实却是这些渗入朝堂都城的旧贵族多年来势力从未削弱。
新旧贵族必有一争,只等两端平衡被打破的那一日。
陛下向雨师辄挑明这些话后,这些时日他也想了良多,作为皇室中人,无论如何他都要站在家族一边,捍卫皇廷尊严。
这天下,是宇文家打下的,是雨师家护着的,外人想要颠覆,不过是黄粱梦。
司礼问道,“执事大人,接下来该如何行射?”
“既然二番射已经跟了鼓点,那就把三番射和二番射调换,让三番射变为平射。”
司礼踌躇道,“是否是大材小用了?”
能安置在三番射的都是比前两番射术高超不少的生员,让他们行平射,未免是杀鸡用牛刀。
“行了,照我说的做。”执事大人将酒对天,一饮而尽。
饮尽杯中酒后道,“把杨大人给我叫来。”
“司正大人在监礼。”
“那就等他监礼完毕,把他叫来。”
执事司礼想要从总执事脸面上寻得一些线索,察言观色半日,只能瞧见喝酒喝成了猪肝色脸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