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如羊脂玉雕成的美人,每寸肌肤都干净得像剥了皮的鸡蛋,毫无瑕疵。
“你认识她?”元幕问时嵬。
“不认识。”她摇头道。
不管认不认识,接下来这个女孩的举止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先是说了句,“你长得真丑,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粗俗不堪……”她用她能想到的所有不好的话来辱骂时嵬。
当然,她这些话都比不过元幕的区区一句,“你是哪家的龟孙子?”
简渠从未听过外面的人骂人,也就没有听懂他的话,但总归知道是不好的,骂她是乌龟的孙子,也就是骂宇文家的人都是乌龟。
季伏微来不及笑,尽管他听见元幕那句就已经快憋不住,匆匆走上前低语,“殿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看来是斋长认识的姑娘,脾气真是堪比岭云。”赵青棋在一边说风凉话。
时嵬低着头卸护臂,余光盯着季伏微的后背,想要听见他在和她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我说的是真的,他最丑了!”简渠辩解。
从季伏微身边走过,到了时嵬面前,“你是个男子,竟然敢涂抹女子的口脂,真是恶心!恶心之至!”
说完就上手在时嵬的嘴唇上抹揉,几个人都没有想到她有这个任性的举动,故此也没有第一时间上前阻拦。
抹了几下,简渠伸开手指,却没有在食指和拇指上发现半点口脂的踪影。
时嵬被她揉得嘴都红了,“我……我从来不用口脂。”
“骗人!本宫——”宫字说一截急忙收回。
“本姑娘从来没有见过不用口脂还有这样红润的唇。”
“可我真的没有用过口脂。”
“你一定是戴了个女子的面具,我要把它摘下来,下面一定藏了个丑八怪。”
又要上手去撕时嵬的脸。
没等元幕说话,季伏微牵住了公主的腕子,在场只有他一人知道公主的身份,若是父亲知道他竟敢不知尊卑触碰殿下的肌肤,一定会大怒,可眼下他顾不得那些。
“不可。”
“伏微!”
“难不成是季斋长的议婚姑娘?”
简渠听见这话,收回了手,收起怒气,“当然了,等我和伏微定盟(订婚仪式的一种),我们——”
“妹妹!”雨师辄不顾身份喊叫,挡住了她将要出口的那些话。
“五哥哥?”
“怎么能从家中跑出来!”雨师辄咬牙切齿,这个傻姑娘,一个侍卫也不带,陛下日理万机,后宫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尚且不知,还是皇后娘娘急忙找人来叫他,他才知简渠跑出了宫。
胆子这样大,定是偷了哪位大人出宫的令牌,才能从司钥长那儿混出来。
说到底还是宠坏了,就算是守门的宫人认出了殿下,也不敢惹怒她,只好偷偷回去找皇后娘娘商量。
有人认出了修文馆中进学的雨师辄,忙不迭前来行礼,雨师辄拢住五指制止了他们,这里是右学宫,不是皇廷或修文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