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门时,虞洛兮俨然又变回了一惯吊儿郎当的做派,只是手里少摇一把折扇。
虞洛兮追问他是什么,他始终卖关子不肯告诉她,只道此物不可言传,要亲自见到方可,说罢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便用白丝绦掩住她的眼睛,扶她坐上马车,叮嘱她不要偷偷撤去,然后飞快的上车架马奔驰。
马车驶到山庄大门处,虞泊涯向虞月兮高声喊道:“阿姐,我带洛兮出去两日,不必挂念!”
马车飞似的疾驰而过,车轮滚滚,尘飞土扬。
虞月兮尚未出口的呼喊,随着想要停住马车的手指定格在了大门口,良久之后冲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挥了挥手。她想着,这点小事,自己应能处理好的。
约摸是一个时辰的路程,马车终于放慢了速度,慢悠悠的走着,虞洛兮虽蒙着双眼,但听闻车外热闹非凡,心中不免痒痒,不料手刚碰到丝绦,便传来虞泊涯的低声细斥,好像他脑后长了双眼睛专门盯着她似的,她只能作罢。
她百无聊赖的在指尖一圈圈的绕着发丝,默默的数着马车转弯的次数。约是在第七个转弯之后,又前行数百步,马车骤然停下,他引着她下车,带她站定脚步,伸手解开了她眼上的丝绦。
眼前的大门上高悬的“虞府”两字让虞洛兮有些失了神,不可置信的望着虞泊涯。
他身姿笔直,犹如松柏。
“你自己的家,喜欢吗?”
高深的院墙外,绿柳环护,正红朱漆大门顶端,匾额高挂,黑色金丝楠木上题着苍劲有力的“虞府”二字,温馨亦不失庄严。
说着便拉虞洛兮进入院内,穿过大门,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与一片花海相衔接,碎石点缀,花海甬道尽头,是波光粼粼的景湖水,水面上栽满了荷花,荷花深处,一亭台立于水榭之上,上有牌匾“观月阁”,亭台另一侧,有白石板铺在木桥之上,横跨湖水可通对岸。
整个院落花团锦簇,风雅别致,她立在其中,犹如徜徉在幻境里,心旷神怡。
踏入北向的垂花门,一棵葱郁仓健,枝干虬曲的银杏树盘踞在屋檐前的空地上,秋千从遒劲葱绿的树叶中延伸垂下,随风轻轻摇晃,诗意十足。
虞洛兮手指轻拂石桌上的白玉棋盘,搅乱了界限分明的黑白棋子。
虞泊涯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带她推开房门,房间内,大至床榻帐幔梨花大案,小到端砚笔墨铜镜花钿,应有尽有,样样俱全。
她突然明白,他成为守财奴的理由。
且不说房屋地契,就这一路走来的造景陈设,都是耗费了他不少的财力物力吧。她对此很是心疼,她知道这所有的东西都是为她精挑细选的。
“泊涯,我很喜欢,但我并不希望你为此奔波劳累,我所求的只是你跟月兮平安顺遂,旁的,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