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鸣,奕鸣,快醒醒,到家啦,再不醒来,阿志要吃光你的零食了。”云舒颇为无奈地推了推趴在她腿上睡觉的小弟,小豆丁还挺沉,她腿都麻了,一直没敢动。
阿志瞧了瞧云舒有些抖的腿,一把抓起睡眼惺忪的小弟跳起马车,这家伙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啥忙也帮不上。嫌弃地掏出手巾擦了擦他的嘴角,这可是阿姐特意给他做的手巾,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倒是便宜了小弟。
云舒笑呵呵的揉着小腿,目光温和地看着两个小豆丁,别看阿志嫌弃,那动作温柔着呢。站起身活动下,感觉小腿不再酸麻,跳下马车,走至车前,“吴叔,这包炒货您拿回去和婶子打打牙祭。”将四四方方的油纸包放到车辕上。
老吴一愣,连忙推托着,“你这丫头,这是干嘛?快拿回去,家里不缺这点吃的。”姐弟三人的文钱也给了,不就是多等了一会吗,也没啥,丫头也不容易,家里连个大人也没有,还在盖房子,多不易啊,大人干的事丫头都包了,唉。
“哈哈,叔,往后我还得坐您车呢,这不,搞了点小手艺,日后还指望您送我呢。可不说了,我大伯娘来了,走了。”不待老吴回话,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老吴憨厚的脸上扯开一抹笑容,收好东西,赶着牛车向家的方向走去。
这厢,云舒纳闷地望向家门口的大伯娘,来了怎么不进去?“大伯娘,咋啦?”走近才发现,大伯娘秀丽的脸上布满焦急,心下一跳,完了,估计是老房子那边又作妖了。
刑氏看到云舒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松了一口气,急忙迎上去,“你赶紧跟我回去一趟,你姑回来了。”她家那口子是不让她来的,说什么舒儿还是个小丫头,可是,她就是觉得舒儿去了肯定成,太邪性了,就算不成,充个人数也行的,不丢了阵势。
她姑?谁来着?云舒问号脸....
阿志接过背筐,随即,悄咪咪的拉了拉云舒的衣袖,仰头道:“阿姐,就是隔壁村的小姑。”
别的村的吗....啊,知道了,便宜老爹的幺妹,出嫁前也很是疼爱他们,平时往来也会带几文钱过来,这婆家吗,也是糟心,拿大物件过来肯定是不行的,就连那几文钱还是在镇上做活儿偷着攒的,今日也不年不节的,咋回来了?
“哎呀,别寻思了,快走吧,阿志带着弟弟在家别乱跑。”刑氏急吼吼地拉着云舒奔向老房子。
“啥?让你当小的还不干!你也不看看我家涛儿如今是什么身份,镇上的大户人家可都是派了媒人过来的....”
这还没进屋呢,尖锐的妇人声音从东厢房传了出来,云舒脸一黑,这一路上从大伯娘那倒也是知道了小姑回来的缘由了,遭人嫌弃了呗。这一声一声骂的,都不带换气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云舒撇开刑氏的手,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神色晦暗不明的打量着屋中众人,~呵,来得挺全啊。
“什么身份,自然是你刘家的儿媳,怎么?这是嫌弃糟糠之妻了,举人老爷?听着你娘的意思,我还以为我这姑父是圣上亲点的状元郎呢!”云舒语气平缓地说着,毫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扶起跌倒在地的小姑,犀利的目光看向刘鸿涛,“呵,也不过如此。”穷酸书生样儿,大老爷们长得还挺清秀,一看就像吃软饭的,仕途之路走不了多远,嘲讽一笑。
而刘氏此时也缓过神来了,刚才被那一脚吓得不轻。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顿时,火冒三丈,“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没爹没娘的野丫头啊!”刘氏手拿丝帕轻掩嘴角低声笑着。
“爷,你是这婆子迷住了眼吗?就这么让她糟蹋你儿子儿媳?”真是没眼看,四五十岁的老妇人,布满茧子的双手,也不怕那丝绸抽了丝儿,还有那脸,学什么小年轻擦粉,跟刮大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