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一路西行,这一程加入了一只人生豁达的蒲桃妖,走走停停,打打闹闹,见识了各地风物,结交四海朋友,也品味四方美食,向来注重身材的繁星也圆润了不止一点半点。
二十四节气中,春分过后十五日便是当年的清明。庚子年的清明是三月十二,杜若他们在二月末三月初时就已到达了信中约定的不死之山的边界。
不死山并不怎么高峻,只是山峦连绵,重岩叠嶂,占地宽广,其上林木成荫,蕨草成片,将整座山都包裹进深深浅浅的绿意当中。
面北而立,以西是茫茫无际的流沙。
看似平静的沙面,但凡有异物触动,就会在刹那间被打破,可能是一只偶然停落的飞鸟,又可能是一阵微不足道的风,都足以让这一滩黄色的细沙如同海水般翻滚。
这种根基不稳的沙漠,人一旦被吸入,就会像沉底一样,沉到底部,身陷当中往往不能自拔,同伴如果生拉硬拽,一边是咬住就不松口的流沙,一边是救命的绳索,两力同时发作,更多时候人会被扯断手脚。
日出以后,阳光刺目,杜若眯着眼看着东面静静流淌而过的黑水,她转身看着他们几个,又向黑水靠近一步。
“在这周围散布着有几个部落小国,朝云、氾叶,就连流沙之中也有国名壑市,可是涉及不死之山,古籍除地域位置外并无其它详细的记载。”杜衡说。
“信上约我们三月节前,我们会不会来早了?”
“不会,”许衡否定了她的猜测,“既是规定了有确定期限,那就必定还有需要我们赶在此前完成的事情。这里应该就是言清秋的地界,他会知道我们已经来了。”
“你们确定站在这个地方能等到人?”
繁星不死心地去了四下探路,却无功而返,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来与他们会合,再次看着眼前无路可走,明显无人迹的地域,语气里根本没抱着多少希望。
“再等等,会有人来的。”许衡说。
一个时辰过后。
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有人来,繁星早已等得没了脾气,嘴里叼着一根纤细的草茎,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用枯枝逗着路过的蚂蚁玩,偶尔不耐烦地挥舞手臂,赶走围着他眼前嗡嗡叫的蚊虫。
最后实在忍不得了,繁星就恶狠狠地掐了咒术,把离他三丈之内的飞虫都给灭了,耳边彻底清静了。
许衡则背靠着一棵不知多少年的大树在闭目养神,神情就如同老僧入定,这一个时辰里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站成了另一棵树。
杜若看看繁星,看看许衡,又和停歇在许衡肩上的阿懒面面相觑,不知还要在这里漫无目的地站多久,也只能干等下去,但愿真的如同许衡说的,要他们来的人会知晓。
“小蚂蚁,我给你讲故事呀,你听不听?”
繁星放走了一只蚂蚁,又拦住了另一只,口中念念有词着。
“那你讲给我听吧。”
“好呀。”繁星满怀开心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