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烁一把拿过伞疾步向着白日搭阳棚的猎场外围走去,四周的火把早已熄灭,深夜中卫昼炎还跪在原地。
“你这是何苦。”韩烁将伞称于他头上,卫昼炎坚定的声音传在他耳边:“我儿冤枉!”
“你在这跪死能证明卫谦无刺杀无关?”
“不能。”
“那你想不想证明卫谦与刺杀无关?”
“想。”卫昼炎抬头看向韩烁:“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卫谦素日和太子可有往来?”
“未有,卫谦在国子监入学,放学按时归家,生活中我未曾听闻见过与东宫有过往来。”
“卫谦可有仇人?”
“卫谦虽然聪明一堆爱捉弄人,但从不得罪人。何况他除了国子监没有其他的交际,在国子监也是天天睡觉天天爬墙,不曾结怨。”
“那我问你,卫谦可有杀过人?”
“没有!虽出身将门,卫谦从未杀过人!”
韩烁不在提问,在雨中又陪他淋了许久,才回营。
万江峰有些诧异韩烁会在此时来,还淋了一身的雨。
“统领。”
韩烁坐在一旁,万江峰坐与他对面:“今日只是小规模搜寻,并没有收获。”
“经过今夜大雨,有些痕迹就消失无踪了。”
韩烁说完问他道:“你如何看待卫谦?”
万江峰看了看他,韩烁一笑:“无他,闲聊罢了。”
“说起卫谦,今日初听闻是卫谦刺杀太子殿下,我不相信。如果卫谦要杀太子,这是最蠢的杀法。”
韩烁一挑眉:“解释解释?”
“凭我对卫谦的了解,他很聪明,很多小聪明,能做出很多令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一众世家公子中鲜有人能有他聪慧;出身武家武功底子很好,骑射均是一流,但是再是‘行家’但凡动动脑子,也不会拿自己最擅长的一点做别人发现的马脚。”
韩烁点点头,万江峰又道:“再说,若是卫谦对太子真起了杀心,空有一身功夫不用,还用一支做了自己标记的箭去暗杀他,此举是在骗自己骗太子还是骗别人。一箭瞄准心脏是不留性命便是不必骗太子,他与太子独处拿到没有标记或者用自己没做标记的箭去杀太子都可以,此举太过多此一举。”
“那就只剩下骗别人了……”
“可是这毕竟都是猜测,只有找到卫谦才能知道真相。”
清晨天蒙蒙亮,雨已停。
万江峰再次带领三百禁军入猎场寻人,韩烁站在山坡山望着卫昼炎的背影,一代枭雄竟也有如此无力之处,同是习武之人瞧着卫昼炎韩烁心中突然万千感慨。
伴君如伴虎,高处不胜寒。
想来周帝也是惦念卫昼炎一生戎马立下大小功劳无数,不曾布人监视他。可这信任但凡有过一次动摇,与臣子可真真是诛心啊。
崔星胤回行宫后便被软禁门口禁军把守,如今只求卫谦快些站出来,赶紧说明猎场刺杀根本就与他无关。
韩烁到行宫先去了吕云意处,而后将几人口供呈于周帝面前,周帝看完后将口供放与一边:“韩烁,还是你说给朕吧。”
“当日入场前,太子曾教训过卫谦与皇室称兄道弟于理不合,单做安抚与卫谦结为一组一同涉猎,卫谦极善骑射当是夺冠不二人选,卫谦曾当着二殿下三殿下还有两个世家公子的面在箭上做了标记,而这标记也出现在了那支射在太子身上的箭末,吕云意是第一个发现太子的人,但那时太子已昏迷,才唤来了另外的人。所有人皆言自己在太子身边时都不曾见过卫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