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知道阿颜向来大胆,但若要普通百姓接受这水虫,恐怕还是不易。
“阿颜,这水虫生长在污秽之中,向来为人所不屑,饥荒年间都不曾吃过,你想让洛城人人争相食之,怕是不易啊。”
阿颜早就有了好主意,信心满满拍拍白鹤的肩:“这你就不用担心啦,包在我身上!”
说着便着小豆子,买了些鱼篓子和小鱼小虾,带着瓜子薯片话梅一大筐吃食,去了城外的河边。
平日里不闻窗外事的白鹤也非得跟着去,阿颜背着鱼篓拎着饵食,小豆子挎着竹筐边走边吃,后面跟着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书生,画面甚是清奇。
三人忙活半天,总算是把鱼篓都下好,阿颜找来几根芦苇杆,从衣服上扯了麻线,系了几只虾米,开始教他俩钓螃蟹。
“阿颜,过几日,我就要去参加乡试了,”初秋的晚霞映在白鹤的脸上,似乎与这小桥流水应成了一幅画。
“阿颜,要不,我就不去乡试了,从此千诸便与阿颜守着这小馆子共度余生,如何?”白鹤思索片刻又问道。
共度余生?他这是在表白吗?阿颜心中悸动,仰着头问白鹤:“千诸啊,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经营这馆子,就我们两个人?”
“阿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虽然一直以来专心读书不闻世事,但若我决心弃文从商,定会脱了这一身书生之气,只盼阿颜肯与我同甘共苦。”
阿颜看着白鹤急迫的眼神,心中确定,白鹤是在向她表露心意,但却又会错了自己的意,以为自己嫌弃他除了读书一无是处。古人的矜持真是无法理解,说句我喜欢你真的这么难吗?
但是白鹤不知道,自己与他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阿颜最害怕的,不是穷困潦倒,也不是无依无靠,而是在得到一切后骤然失去,就像灌满水的气球,盛开的蒲公英,不堪一击,瞬间便可烟消云散。
当自己消失的那一天,白鹤又该当如何呢?还不如让他专心仕途,与自己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就当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
“阿颜?”
白鹤见阿颜不语,惊觉自己太鲁莽,忙不迭开始道歉。
“千诸啊,俗话说,知识就是力量,你千万别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不然我就成罪人啦!”
“而且,而且我也希望你考学做官,可别像我少壮不努力老大只会搬砖,我可指望着你高官满爵养活我呢!”阿颜假装漫不经心说道,心里却在吐槽:我这是在演电视剧里的苦情桥段吗?
听着阿颜的话,白鹤满心欢喜,只当是默允了自己,当下答应下来好好考学,暗暗决心一定要考取功名,成全阿颜的心愿。
翌日。龙凤酒楼。
肖富贵轻轻吹着茶碗上的茶叶,抿了一口茶,所有所思的放下杯子。
“你是说,他们在秘密研制新菜谱?”
“小人也只是见了他们贴在外面的告示,只说是入店详谈,具体做什么,上面只字不提,”仆人毕恭毕敬答道。
肖富贵十分不解,来回踱着步子。一个小酒楼,不好好做菜,出什么对诗难题,难不成这酒楼另有他用?
“老爷,小的认为,此举必然是故弄玄虚,想提高他们在洛城的名声,好让人人趋之若鹜,实则是为了今后提高菜价,好维持经营。”
“这不是自己砸自己招牌吗?你当他们傻啊?”仆人挨了一脑瓜子。
“不,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你吩咐下去,让人好生盯着,但是切记,咱们龙凤酒楼,一向诚信经营光明磊落,不可下绊子使什么卑劣手段。”肖富贵凝重的叮嘱着。
看来是应该在自家酒楼上多费费心了,肖富贵感到了一丝危机感。
小豆子站在门外,还在琢磨阿颜出的那句上联。
“在天愿作比翼鸟。若能对出下联者,请至店内详谈,有神秘惊喜。”
“阿颜姐姐,你为何不直接说请他们吃饭啊,还写个神秘惊喜,而且这题目也不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