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迟看了一眼他手下的画,这不是一般的挑战,纸上线条凌乱,或粗或细,就像是孩子的涂鸦。丹荔自幼乖顺,又倍受宠爱,她用的东西向来极尽奢华,且独一无二,上神的东西或许也称得上是独一无二,但他怎么能拿得出手呢?
“您上次送给东倾殿下的平安牌,他似乎很喜欢,日常总戴着呢。”厌迟说,那会是更好的选择。
“或许她看腻了清虚境的风景,人间春色如何?”清峭继续翻看藏册,若有所思。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别人问你意见的时候,他实际上已经有了自己的注意,他只是想让你听一下,就只是听一下。
厌迟耸耸肩膀,起身去煮茶。
清峭躲在宫中为丹荔准备大婚贺礼。
“听厌迟说上神在画画!”山径神官不请自来,捡起地上的一幅残品,“执事阁如今都买不到你的消息。”
“你怎么来了?”清峭看了他一眼,润了润笔,“天下太平,你慎刑司也成了神界摆设?”
“若非东倾殿下吩咐不能扰您清修,恐怕您这翠华宫的门槛就要被踩塌了。”山径笑笑,把残画搁在桌上,突然道,“上神近来见过摇杀吗?”
清峭手一顿,墨滴在画上,晕染了一片腥红,翠绿的山林开出绚烂的桃花。他眉间起波澜,放下笔,起身给他添了杯茶,“他又怎么了?”
山径见他这副模样,松了一口气,“英华殿外的毕钵罗树[]被伐没了,有人说瞧见摇杀曾在那边走动。”
“这毕钵罗树并无妙用,伐没它做什么?”清峭请山径坐下。
山径叹了一口气,“虽无妙用,但毕竟是伽罗佛国所赠,若不查清楚,只怕会影响梵境同我清虚境的关系。你与摇杀相熟,难道也猜不出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