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风很凉,打在人脸上瑟瑟的,赵烜一步一步地向宫外走去,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隐约间有几分落寞。
没有人比他更懂赵煜平定朝局的艰辛,没有人比他更想守护住这赵氏江山。可琉璃令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一个未知,一个带着危险色彩的未知——赵煜一道圣旨拆散了顾晏之与孟汝娴,而今孟汝娴携琉璃令而归,若是顾晏之有谋反与报复之心,那势必会与孟汝娴联手,夺了赵家的江山,两人重归于好。
赵烜猝然想起风暖暖那日无意提起顾晏之在府中与官员们议事之事,而后顾晏之以寻药为由向北而去,没过两天,北宫孟汝娴消失,而顾晏之却向南支开了风暖暖......怎么会这么巧?
饶是顾元稹病得有理有据,赵烜也不相信顾晏之是往北寻药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骤然浮现在脑海之中——赵烜目色一亮,他知道怎么证明自己的推断了!
赵烜连夜赶回风府,却发现风暖暖已经不再府中,问过阿郑才知道他走后不久,风暖暖便也出了府直奔茴南。
赵烜不由得叹气——风暖暖真是个急性子,这么着急的中人家算计。
阿郑道:“阁主走之前来过姑爷房里,可全府上下都不知道您去哪了,阁主便叮嘱我照顾您,说让您按时喝药。”
赵烜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阿郑又道:“姑爷莫烦,阁主与顾公子是故交,才愿意帮他取那什么玩意。但从这次姑爷拼死救下阁主的这份情谊,还怕阁主日后对您不倾情以待吗?阁主只是还没回过味来呢!”
赵烜:“......”
风府这闲的慌的家仆们是又自个儿琢磨出什么来了!
风暖暖这一路走得颇为艰险,荒郊野岭不说,还尽是荆棘丛生,所以好大一段路都是风暖暖自己走上去的,好不容易来到了茴南却打听到那制造容器的村落在山巅之上,风暖暖身上已经刮了好几道口子,连同行的下人们都叫苦不迭。
于是,风暖暖历经千辛万苦爬了座连路都没有的野山,在山里摔了不知多少跟头,终于熬到了茴村,当夜便在茴村里发了高烧,
风府的下人也是服了,这就是花重金聘走夫来求个容器罐子都不愿意的地方,自家主子宁是走完了。
风暖暖没敢耽搁,撑着那昏昏沉沉的身子,又抱着那千辛万苦得来的容器罐子一路奔回了云阳城。途中颠簸那容器罐子几次险些脱手,风暖暖却都以仅存的力气护住了,哪怕是有次用身子挡住,脑袋磕在了车壁上,她都没吭一声,宁是没让那容器罐子有半点磨损。
同行的车夫不由得感慨:“这孩子真是痴情呐——”
车夫小跟班凑了上来:“周叔,痴情好还是不好?”